第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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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的狼爪再利,也比不过她的长歌剑。长歌剑今天打过吴名刀,用过直的剑道,那么现在可以用斜。
斜雨斜风斜剑。
狼嚎声声,燕山景不曾放开过手中的剑。她不是没有受伤,但剑的力量更快更猛,一旦破开喉咙,狼就会迅速倒地。
燕山景的手腕正往下滴血,狼的爪子滑开了她后背和胳膊,新鲜血液涌出,野狼闻到气味,变得更加疯狂。
燕山景曾经被前任武林盟主评价为“织女”,因为她的剑法又细又密,就好像织下天罗地网捕捉猎物。狼爪与剑网相遇,谁能获胜,还不一定呢。
但她毕竟不在鼎盛时期,她才从高空处摔下,她半边身子都又痛又麻,她的剑网是张烂剑网。狼爪却还是利狼爪,她只是在负隅顽抗罢了。
然而!就在狼爪差点抓伤了燕山景的脖子时,那狼却忽然倒地不起,四肢抽搐。燕山景茫然地看着口吐白沫的恶狼,她恍然大悟,她中毒了,她的血也带着奇毒。
燕山景忍着疼痛,放出更多的血,群狼蜂拥而至,可又纷纷倒地。
燕山景脚下到处都是狼尸,她放了好些血,眼前一片模糊,就在她靠着树,无力倒下时,耳边又起了狼嚎。不远处的林子里也有人被野狼围攻……
她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她的意识正逐渐离开身体。
可就在此时!一支势如流星的飞箭穿过她的耳畔!燕山景猛地睁开眼睛,有人暗箭伤人?!
那箭带下了燕山景的发带,三千青丝瞬间倾下耳畔。燕山景惊骇回头,人还未动,手已经反应过来,出剑速度极快,但第二支箭没有射来。
燕山景终于从那支箭的速度力量里回过神来。她转身,她看到一只倒地不起的狼,被这只铁箭穿过额头,这畜生刚刚要偷袭她。
燕山景又转过头,不远处的狼嚎已经平静了。这下狼祸真的尽除。
射箭的人救了她,但他在一丈外的林间,繁密的树叶遮去了他大半脸孔,燕山景只看到他马上颠簸时露出的傲慢侧脸,隐隐约约的,马上射箭之人似乎佩戴了银色额饰——那是个南理人。
模模糊糊中,燕山景看到一个背着箭桶手持长弓的青年坐在马上,直奔她而来。
那根被射落的发带,她用了很久了,虽然有点旧,但时常清洗,质地结实。此时正蜷缩在她身边,无精打采,和它的主人一样。发带上的仙鹤停留在苍松之上,同样无精打采。
燕山景拿起发带,又去寻找她失落的剑,可此时她的手被一只陌生的手覆过手背,同时她闻到来人满身的血腥气。
她疑惑地抬头,正对上一张艳丽而苍白的脸。这个人扯走了她的发带,恶狠狠地皱了皱眉:“你谁?”
他的脸孔在少年和青年之间,和她差不多大。银饰很少,燕白说过,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什么贵族。
上衫很短,到肚脐之上就没了,上衫没照顾到的地方,绷带裹住了,绷带已被血液全部染红,南理来的救命恩人情形居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他同样受了重伤。
燕山景看着他,他也在看燕山景。两个人四目相对,燕山景昏厥前的最后一点时间,他动了动嘴唇,他只发出了一个音节,似乎又要恶狠狠地问她是谁,然而他比她更先晕过去。
他直接倒在了燕山景身上,燕山景被他压着,两个人身躯交叠,看着十分亲密,可他们只是第一次见。更亲密的是,他们都在流血,甚至血不分你我地流淌着。
燕山景的丹田又热了起来,她摸着身上青年的脊背,瞳孔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初见时,有人出剑,有人出箭。
我名仙鹤
燕山景醒来时,一直在发抖,哪怕山洞里似乎已经燃了篝火,她还是冷得发抖。
她坐起来,衣衫滑落,她发现她的上半身被脱得只剩下一件单衣,刚刚盖住她的是她脏兮兮的外袍,血染得腥臭无比。她剧烈咳嗽起来。
外袍下,她被狼爪划开的伤口敷了简易的草药泥,那些草药似乎有点效用,燕山景并没有发烧。
她靠在崖壁上,粗糙冰凉的触感提醒她,她还活着。燕山景想起燕白,心痛剧痛起来。篝火燃烧,对面也咳嗽了一声。
有篝火,衣服被脱过,身边有人。南理的男人比她晕得早,也比她醒得早。他搭起了简陋随意的屏风,两个杆子插在石头间,她之前用来裹粗腰身的布匹挂在杆子上。他脱了她的衣服,居然还在计较男女有别。
燕山景套上那件脏污不堪的衣物,她猛地掀开布匹,对面的人躺在石头上,他懒懒地睁开眼,又闭上了,一声招呼都懒得打。大约是伤口太痛,实在没力气说话。
好冷,现在是盛夏,哪怕是在山里,也不该这么冷。燕山景轻手轻脚地坐到他身边,坐到离篝火更近的地方。他把篝火生得离她很远,他怎么独自取暖?
燕山景烤了烤手,她又咳嗽了起来。她咳着咳着,惊喜地感知到她的内力在丹田里涌流着,她不敢轻举妄动,很快那些内力就平静了下来。仿佛有恢复了……恢复得很微弱。然而这是否意味着,她的毒解了一些?她先前放血毒狼,难道是放出了血,所以毒也跟着走了一部分?
冷……还是好冷。无暇想解毒的事,燕山景发着抖,她看向身边的人,他急促地喘息着,闭着眼睛却还在皱眉,他很难过,但他的躯干比她暖和多了,靠得不是很近,她还是觉得他很暖和。
燕山景果断问道:“我能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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