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第51章 镜中月水中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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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麟哥哥”钱宝儿睁开眼,看到江玉麟盯着自己呆,云霞染上了双颊,埋进了江玉麟怀中,如晨间开放的花朵,娇艳无双。
“宝。。。宝儿。。。”虽然同床多日,江玉麟一时也羞红了脸,钱宝儿好埋不埋,正正埋在胸前云堆,虽然曾经也经历□□,但江玉麟本是克己守礼之人,与余中正成亲那几年,正逢多事之秋,二人本无多少亲热机会,后来怀了孩子,更是无心于此,再者,虽然圣人常言:食色,性也,江玉麟却不热衷于此,不然也可能没有余中正那些糟心的事,钱宝儿无心之举,却让江玉麟敏感异常。
再者这段时日虽然日同食,夜同寝,二人也是极为守礼,或者说即使钱宝儿心智不开,有点粘人,江玉麟也是非常守礼,夜间即使有亲密拥抱也是钱宝儿晚间睡觉不踏实,睡梦中自自觉钻进江玉麟怀中,早间醒来之时,江玉麟已将她睡姿摆正,像这样二人均清醒时刻,在床榻之间亲密无间是少之又少,如昨日夜间那般拥吻,现在想来,虽然情不自己,对江玉麟而言,却也是极限。
再者出事之前的钱宝儿本是知道自己女子之身,白日束胸,是便于行事,夜间再这样反倒有些矫情,又因着钱宝儿如今天真烂漫,对男女之事,之分本也模糊,江玉麟亦觉没有这个必要。
“宝儿,你先把头探出来,也不怕闷着!”淡淡的属于女子如兰的香气若有若无喷弥散进鼻翼,江玉麟按捺下有些紊乱的心绪,将人拉了出来,怀中人果然闷红了笑脸,眉目如画,两颊若霞,尤其那双闪着光的眸子,亮晶晶如同夜间星子,干净纯洁,比之那山间的清泉还要透澈些许,只一眼,便足以令人深陷其中,隔着寝衣,也能感受到如玉般的肌肤触感,当年漆烟墨过无痕,不负那一句冰肌玉肤,只是这也只是世人传言,不知真实手感如何,莫说美好的事务,人人皆自向往,对于当年鉴宝无数的江玉麟更是种遗憾,无相可饮,桂花鱼可吃,唯有这人不可碰,哪怕当初二人互为订婚关系,因着男女大防,亦因心中那是魑魅魍魉,不可告知与人的心思,无论人前多光风霁月,在钱宝儿面前始终都心怀愧疚,
也不知是这风光太过艳人,还是因着刚睡醒,脑子不太好使,总之,江玉麟这次是真的行动快于脑动,还没来得及想上一想,已轻轻抚上钱宝儿面颊,心底传来一声喟叹“《诗经·卫风·硕人》记载‘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蛾眉。’原是如此。”一时又因着这莽撞红了脸,乱了节奏,只是软得似水问道“可睡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嗯!玉麟哥哥这里好软”说着又想要靠将过去。
江玉麟原本有些红润的脸颊,瞬间染上晚霞,迅蔓延上耳侧“宝儿”一边说,一边将准备钻回去继续睡觉的小猫拎了出来,看着这嚷着还没睡醒的小人亮堂堂的双眼,略微恼羞的同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叫我什么?”
“玉麟哥哥!”钱宝儿被她拎出来,略微有点不满。
江玉麟瞬间退了血色,来来回回将钱宝儿打量着。
心智不开的年岁,实则最为敏感,钱宝儿见她神色冷艳,想是她不喜自己方才的行为,被心里有些后怕“玉麟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江玉麟脸色又白了几分,钱宝儿见此,心下更加慌乱,眼里已然噙了点点水光,泫然欲泣,又怕自己哭了更惹人心烦,死死咬着唇,不敢再出声。
江玉麟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人含泪,欲泣未泣,我见犹怜的美人图,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擒住钱宝儿圆润的下巴,将略微白的朱唇解救下来,“再咬,就破了,我没有生气,只是。。。。。。”
只是什么?说你不是钱宝儿?说你怎么又失忆了?这些怎么解释?对于如今的钱宝儿来讲,都太过深奥,倘若小人问她,我不是我,那我是谁?这要怎么回答?顾念歆不在,江玉麟也不知问何人,只好将此事压在心底,或者昨晚那个钱宝儿根本就是一场梦。直到坐上马车,将那生活了月余的小院留在时光里,渐渐褪去,江玉麟心中怅然若失,昨晚那一刻,果然是黄粱一梦。眼前趴在车里恹恹的小人儿确实真实的,从早上告知钱宝儿她们将要离开之后,钱宝儿兴致便不甚高,就连她一向喜爱的毛球都博不起她的兴趣,江玉麟知她不开心,又不知从何哄起,就这么看着她。
这样紧赶慢赶,走了三天,那晚的钱宝儿如昙花般一现,江玉麟甚至怀疑那晚是否因着心中期盼,恍然梦中之景,宝儿并未恢复过记忆,一时不得解惑,行程却未曾耽误。
马车渐渐进入了官道,从行人罕至,到人行匆匆,进入关中,初始还不觉有异,越往前走,路上的行人越多,从衣冠整齐,到衣衫褴褛,从一路苍翠到一路焉黄,也让江玉麟不得不将此事放下。
就是原本恹恹不乐钱宝儿脸上也出现了不忍,原是万千宠爱的大小姐,就算后来家道中落,又受宠于和珅,想她何时见过这种情况,更何况如今心智若她幼时,本就纯善,只是后来让钱老爷和江玉麟宠得有些刁钻,才有了后来的任性。如今回到幼时,又是那般纯良友善,江玉麟默默看了许久,想这一路,她看到那乞讨幼童,每每心生不忍,将自己手中吃食分给幼童之举,心中颇有起伏。
一路逆向而行,见到的人渐渐衣衫褴褛的难民逐渐增多,她们这样一辆马车放在平时,甚为平常,如今却略微有些打眼,江玉麟眉峰越高,江南水患形势紧迫,本欲往这八百里秦川走一趟,看样子这里也并不简单,看样子京师还没得到消息,现在往回走也不可,迟早还得再来一趟,幸得随行驾驭马车的车夫,是林大人派遣而至,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就算各地折子未到,消息也应该这几日传了回去,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再往前走,灾情更为惨烈,原本应该挺立代收的作物,大片大片伏倒在地,颗粒无收,田里的地开始干裂,到这时,江玉麟已经告知钱宝儿不可再行将吃食分于路人,饿狠了有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一年西行,虽然没有遇到天灾,多的却是人祸,见过为了一口馒头杀人卖儿的,经历过才知道人性与求生本能之间,有时候也是要让一让的,江玉麟突然有些后悔将钱宝儿带在身边,此行匆忙,并未调配护卫,江玉麟只得催着车夫马不停蹄,到了西安府就好,那边有林氏商行的分支点,安全起码有保障!
江玉麟正想着入神,马车度渐渐放缓,车外嘈杂,车夫在帘外禀告说起前面好像起了争执,路被挡了,过不去。
江玉麟掀开帘子,果然见前方四五辆马车拉着货物被群衣衫褴褛的灾民围在中间,江玉麟招过车夫,前去打探,
车夫回禀道,前方数十饥民拦了镖师押送粮食的粮车,一边是手无寸铁的灾民,一边是身强力壮手持尖刀的镖师,只是人数悬殊太大,再着惧于镖师手中尖刀,灾民也不敢硬抢,可也不愿放这对人马过去,双方正在僵持,说来也巧,这镖押送的,正好是受西安府林氏商行分行委托押送至安庆府分行。
江玉麟自是知晓这批粮食的用途,只是没想到西安府如今旱情影响秋收,已然展到百姓白日拦劫的情况,拧了拧眉,江玉麟寻思了片刻,取了身份牌子,交于车夫并嘱咐他想办法将镖师管事之人寻来。
车夫寻了空隙进了人群,过了片刻,领了个身影魁梧的汉子走了过来,江玉麟只觉得来人有些眼熟,想来曾在某个分行见过,这便好办许多,待那汉子走近前来,江玉麟掀开半边帘子跳将出来。
“林老板!”汉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瘦弱的公子,随后探究的的看向马车,一边拱手道,“不想在此处碰见。”
江玉麟,罢了罢手道“镖头怎么称呼?”
“在下晌午镖局,武义,林老板不记得了?早些时间,在襄阳城,咱们还见过!”汉子笑着道“不曾想这趟镖也是领的林老板的差事!”
“原来是武大哥!恕我眼拙,一下子没认出来!”哪里是江玉麟眼拙,确实难以将眼前满脸胡渣,只比这灾民穿着干净点的汉子同那日体面的镖头联系起来,看来这趟镖确实让他们吃了些苦头,江玉麟挑眉看了看前方仍旧僵持的人群,故作不解道“只是不知这是如何情况?”
商人重利,武义虽是武夫,心中虽有一番侠义,却也只是个人悲天悯人,做了多年镖师,也自是知晓,天灾年,财年,如今一路走来,看到百姓流离,心中本有不忍,遇到手无寸铁的百姓阻拦,本也不欲伤人,又不能丢了货物,损了镖局名声,毕竟几十号人出生入死为的也只是全家一口饱饭,全靠镖局的名头,“让林老板见笑了,我们正在处理,只是灾民围着不放行,一时难以脱身。”
“请武大哥过来,也是说此事,我亦是知晓这趟你们是从西安府往安庆府,我们一路走来,所见之景,不胜乐观,这趟镖想要全须全尾到达安庆府,恐有些难度,你将这趟镖的粮食取一半分于众人,先解了眼前的困顿,余下的送往秦镇林氏粮行管事,我会手书一封与你交予管事,解释此事,此外烦请你另外分派几人护我一程,去往西安府林氏商行,彼时我亦会将此事告知纪管事,不会平白损了你们镖局的名头,至于护送我这一程,也算请你们保一趟,酬劳你开来,到达西安府再行支付,你看可好?”
“既然,林老板此番高义,武某佩服,”这几十担粮食说送就送,颇为豪气,武义拱手道“林老板在此等候片刻,容在下安排安排,这西安府一路过来也甚为凶险,在下虽不才,道上也还有几分薄面,定安全将林老板送达,还请林老板等上片刻!”
武义得了江玉麟肯,忙回身挤进人群,将方才江玉麟说得事情安排妥帖,再挑了二人牵了马,挤出人群。与江玉麟打了招呼,护在马车两侧,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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