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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到船舱,第一次都有些沉默,沉默代表着气氛已经不再那么美好。
时间突然变得满了起来,游艇靠岸,夏之旬一直等苏易打头的那群人走掉,才问:“走吧?”
裴声从想象里那个铺张浪费,纸醉金迷的生日惊喜中回过神来,点点头,跟上去。
路上,夏之旬插科打诨几次,试图缓和气氛,但是显然没什么用,裴声的话比来的时候少了一半。回到房间,他终于忍不住:“那时候我还没什么分寸,举办party其实就是想乱花钱,你别误会。。。”
裴声沉默地摇了摇头。
误会,这怎么算是误会呢,就算是真的喜欢她,出于希望前女友开心而认真准备礼物,也根本不用道歉,因为都是过去式了。
他一直都很理性,现在却失了冷静。男友以前也准备过生日惊喜给别人,而且把人家感动哭了,不说用心几何,但结果戏剧性地一样。女孩为他的大手哭,自己为一顿饭哭,实在是相像了些。
气氛更加冷清。
夏之旬此刻也颇为头痛。过生日花了大把钱的那次,他刚好还是热恋期,所以上心了一点,对生日party的各个环节都过问,甚至还声情并茂地念了几句酸溜溜的词。所以他解释的也没底气,话说出来像漏气皮球。
但不爱了之后立马说清,又没纠缠,又没不清不楚,其实也没错,何况那是用钱堆出来的风光,和他费心思学会一道菜是没法比的。
他哑巴吃黄连,兀自叹口气,害怕说多错多,干脆闭了嘴,去浴室洗澡,越洗越愤怒,心想找个日子会会刚刚那帮多嘴鹦鹉,出来的时候屋里却已经没人了。
第1章“用手可以吗?”
裴声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的话当然也不会拿走什么,偌大的房间,只余三套真题还摊在桌上。
夏之旬一时有点慌,四处找手机,给人打电话。
但同一时间,房门的码锁响了几声,门被打开,裴声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了果盘和一些糕点,怕弄脏衣服,还找了个围裙,俨然是个服务员。
上岗的服务员把托盘放在桌上,神情带着歉意:“我看你刚刚吃得也不多,怕你会饿,去餐厅拿了一点。”
夏之旬揉了揉脸,大大松口气,牵过裴声的手腕在沙上坐下:“傻不傻,可以叫客房服务的。”
裴声手指扣着沙沿,指甲尖泛白:“我知道,但我想道歉。”
“为什么道歉?”
裴声眨巴眼睛:“我刚才惹你不开心了。”
夏之旬嘴硬:“哪有?”
“哪里都有。看起来很烦躁,一言不就去洗澡,门甩得砰砰响。”
“咳咳,我是有点生气,但主要是气那些人多嘴,和你没关系。”
“你确定?”
夏之旬泄气:“好吧,但就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裴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嘛,所以才要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给我过生日是很用心的,我刚刚突然那么冷漠,是我。。。太无理取闹,你本来就心情不好,我还雪上加霜,你可以罚我。”
夏之旬摇头:“不对,你要是跟没事儿人似的,我还得怀疑你没心没肺呢。”
裴声有点懵。
夏之旬说:“你有吃醋的权利,无理取闹的权利,你可以问为什么我当时要那么做,甚至问我到底是更喜欢你还是更喜欢她,但是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更不能听了别人几句话就觉得自己没那么重要,脸一耷拉,跟缺水的花儿似的。”说完,他故作凶狠地在裴声手腕突出的骨头上咬了一口,然后眼珠一转,又一个旋身,装腔作势地把人推倒在沙上,保持几公分的距离,手指挑开毛衣,伸进纤薄腰间捏了一把。
裴声还没来得及感动一把,顿时一僵。
他誓自己没有偷窥的意思,但是夏之旬现在就套了件浴袍,腰间系了个松垮的结,领口大喇喇半敞,甚至还蒸腾着热气。他轻易就瞟见极近的胸膛上紧实漂亮的肌肉,有点不好意思,视线不自然地往上挪,却正好对上一双促狭的眼,霎时把眼睛闭上,睫毛都在抖。结果等了半天,只听耳边传来一句“你闭眼干嘛呀,我就是想说沙还挺软的,是不是?”语气颇为欠揍,洋溢着“我才没想干什么”的正人君子味儿。
意识到被耍了,裴声倏然地睁开眼,面带薄怒,从夏之旬手臂撑出的缝隙间仓皇逃窜。
“怎么还跑了呢!你不是说要我罚你吗!”始作俑者笑得牙不见眼,冲着跑远的人口吐狂言:“洗个热水澡就睡觉吧,床上等你。”
但等到裴声真的穿上绸质睡衣,慢慢爬上床,带着丝说不出是什么的香味掀开被子躺进来的时候,不淡定的那个又换了个人。
夏之旬假意拿着手机刷论坛,掩盖此刻此刻复杂的心情。
同床共枕这事本不算多稀奇,小时候班级旅行和同学躺在床上抢被子,拳打脚踢地想占更多空间,再大一点和王风杰通宵在一张床上看球赛,而后,再大一些,这个词词也曾被赋予与爱情相关的含义,前女友要求哄她睡觉,他也尽职尽责,真的躺在旁边编童话故事。
但那些不一样。那些人都不一样。有的是过了一段就可以说珍重然后再也不见的,有的是日日都要见,见得他又烦又累的。唯有现在这个人,是他宝贝着的,不知道该如何相待才不算冒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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