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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萁的这一锅粥煮得很好,米粒在融与不不融之间,薏米仁略有嚼头,血糯米几乎化成豆沙,这在她三个月的主妇生涯中是不多的杰作。原来粥是要人不停地搅的,要花时间看管着。婚姻,也是一样的吧?要花心血全力呵护。念萁煮好了一锅粥,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盛出粥来凉着,蒸锅也关了火,出去看马琰还在睡着,便回卧室去又洗了一把脸。粥锅里上升的热气把她的脸都蒸红了,额头也微微有汗。洗了脸,拍了紧肤水,抹了日霜,用一个花棉布缠的圈束了头,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来。念萁看着镜中的自己,说我虽然不是大美人,在学校里肯定不如景天这样的美女吸引人。但气质!世上不是有气质美女这一说法?那我说我有气质行不行?
正对着镜子嫌自己不够美,马骁就进来了,目光呆滞睡眼惺松地看也不看她一眼,揭开马桶坐圈就站着小便,念萁红了脸要让出来,心想这人真是无耻得很,就听马骁说:“你煮粥了?我像是闻到有米香。”
念萁想这人狗鼻子还挺灵,低头嗯一声,拉开门就要出去,马骁哗一下按了冲水钮,挤到她旁边说:“牙膏没了。”念萁把一管牙膏递给他,说:“我昨天买了。”马骁拿了牙膏往牙刷上挤,看一眼又说:“我牙刷要换了。”念萁皱眉说:“才用三个月,换什么?”马骁把牙刷放进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牙医说的,三个月就该换牙刷了。”念萁索性不出去了,靠着门框看着他,马骁说:“你怎么知道是整好用了三个月?”念萁好笑地说:“不是结婚的时候都买的的?你干什么?大清早的,有下床气?”
马骁把泡沫吐了,又用嗽口杯嗽了口,扯下毛巾洗脸,说:“我毛巾也要换的。三个月一换,医生说的。”洗好脸,对着镜子观察着里头的面孔,用手揉揉鼻子,摸摸下巴,像是要刮脸。
念萁肯定他是故意的,呸他一口,转身出去,马骁身手敏捷,一把拉住她,把她困在洗脸池和身体之间,似笑非笑地说:“三个月一换,老婆都像换了个的,别的为什么不换?”念萁瞅着他不说话,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马骁捏紧了嗓子装女人声音说:“马骁你的鼻孔太大了,鼻孔大的男人性欲强,看来没有说错。”又装作痛心疾地说:“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啊?小杨老师,我没想到你还看这种内容的书,你真是让我吃惊。”把腰腹压紧在她身上,那鼻孔大的象征物正隔着两层布跃跃欲试,“你是怎么知道我强的?你和别人比过了?还是我姐给你撑腰了,你们两人昨晚是不是尽在说我了?”
念萁笑不是气不是,恼道:“十三点,放开。”马骁说:“女人才被说成是十三点,男人都是被骂流氓的。我是流氓我怕谁?说,为什么鼻孔大的男人性欲强?”又用鼻子去蹭念萁的脸,说:“说,从哪里看来的?”念萁觉得他的胡荐扎得她生疼,把腰向后拗一点,退得更远些看着他,哭笑不得地说:“我怎么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真是流氓腔调。”
马骁捏着她的脸说:“真是翻脸就不认人,看来我应该用录音录下来,到时看你还赖不赖。”
念萁看他说得像真的一样,心里也疑惑起来,回想是不是自己说过这样没修养的话。一时也想不起昨晚说过什么,她昨晚电视看得累了,连怎么到的床上去都不记得了,哪里还想得起说过什么梦话?忽然想起不久前在学校翻过一本别的老师收缴来的学生的杂志,上面有这样的内容,顿时那脸就红了。马骁则满意地说:“想起来了?说,在哪里看的?”念萁臊得连脚趾头都红了。
马骁把鼻子凑近她的脖子,在她脖颈间闻来闻去,念萁被他闹得痒,推他说:“你属狗的呀?”马骁说:“就是。”又不依不饶地追问:“我的鼻孔是不是很大?”念萁窘得无处可躲,踩他一脚说:“就是。至少比我大。别闹了,你姐在外头。”马骁说:“我姐真讨厌。”念萁又踹他一脚,“胡说,我就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姐姐。”马骁说:“她老碍我的事还不够讨厌?抢我的老婆霸占我的空间。”
“你有本事你当面跟她说去,”念萁笑,“我借你几根鸡毛凑个掸子你也不敢。你姐姐帮我,将来你欺负我了我就找姐姐哭诉去。”
马骁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前些时候我已经欺负你了,你也尽可以哭诉去呀。”
念萁收起笑容,注视着他说:“你也知道你是欺负我了呀?”
马骁亲亲她脸说:“对不起,以后我们好好过。”
念萁在他胸前安静下来,把额头抵着他的下巴说:“嗳,好的。”
马骁也不再胡闹,过了一会说:“景天的事……”
念萁轻轻“汪汪”了两声,马骁抬起她的下巴,不解地问:“干什么?”
念萁又汪汪两声,马骁哦一声,说:“谁提谁是小狗?”念萁咬咬他脖子,“出去吃早饭,我煮了血糯米薏米仁粥。你要刮胡子了,这么扎人。”
马骁再摸摸脸,拿起剃须泡瓶子摇一摇,往腮帮子上喷,“那是你们女人吃的玩意,我要吃肉馒头,昨天带回来的生煎馒头呢?”
念萁这才想起来还有生煎馒头,说:“我去热。”
看来马骁的记性还真是好,梦里说的一句话,隔夜的剩饭菜他都记得,看来以后再不能乱说什么了,连平时看的书报杂志都要屏蔽过,不然不知被他拈出什么错来,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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