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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秀琴看著她臉色不太對勁的樣子，擔心地問?道。

「沒事，阿姨我?沒事。」雲嘉搖搖頭?，也同樣關切看向對方。

眼前這?張明明跟她媽媽差不多年?紀，卻?跟她媽媽全然不似同齡人的一張臉，發枯面皺，風霜已?顯，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刁難和不公，這?張臉上看不出什麼介懷的痕跡。

有苦往肚子裡咽，好像已?經是習以?為?常的本?能。

「沒事就好。」她放心下來，問?雲嘉，「雲嘉，你喝水嗎？我?這?兒?有個杯子，是之前蔓蔓買的牛奶里送的，我?給你倒水喝。」

雲嘉正想說不用麻煩了，她已?經去找杯子了。

一杯熱水送到手上，雲嘉看著玻璃杯上印著某個兒?童牛奶的紅色1ogo，她焐著自己的手心，自感有些失禮，猶猶豫豫地開口問?了做這?個布套是怎麼計費的。

「按件計費，五毛錢一個。」

雲嘉對五毛錢完全沒有概念。

就像偌大城市裡的一粒沙子、一點塵埃一樣，微茫，無用，也好像沒有什麼意義。

它們可以?用來幹什麼？

莊在的繼母卻?坐回縫紉機那兒?，低頭?扯布量布，靦腆地抿著嘴笑笑，很知足的樣子，「我?一有空就做一點兒?，一個月也能賺不少呢，供我?們娘倆吃喝肯定夠了。」

雲嘉忽然什麼也說不出了，只捧著杯子喝水。

熱氣有點熏眼睛。

莊在過來時，雲嘉正跟著馮秀琴學怎麼做布套。

她第一次接觸這?種腳踏式的縫紉機，她以?為?這?種老機子早過時了，只有在一些年?代影視劇里才能看到，而那種劇里，這?種縫紉機還是很稀罕的好東西，往往代表的是先進時髦的女性。

時代在發展，但好像也不是所有人都跟著興的浪潮在大步前進，有一些人，好像被時代遺忘了，時代不想管他?們的死活。

雲嘉躍躍欲試，馮秀琴也肯讓位教她。

但云嘉擔心自己弄壞了這?些工坊的布料，下次那個無理的男人再來時，會更有理由刁難阿姨，因此又?不敢上手。

最?後馮秀琴找出一件舊衣服。

她撐開，如數家?珍一樣，說這?是莊在初中穿過的格子襯衫，男孩子長個子太兇了，還沒穿幾回袖子就短了，看著七八成，她一直沒捨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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