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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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将南枝递上的文书看完,拿惊堂木一拍:“大胆刁奴!你可知身为奴仆与外人勾连,预谋私逃乃是何罪?”
“奴婢知道,可我一婢子死不足惜,不敢因贪一己之生死而置朝官清名于不顾,望大人秉公执法,重审沈大人此案,奴愿当庭出证,辩其清白。”
堂上一时沉默,京兆尹往一旁过道处望了望,得了齐敬堂的授意,这才暗松了一口气,给堂上差役使了个颜色,一时竟皆避去。
南枝正俯跪在地,鼻尖却拂来一股木质冷香,极熟悉的,幽而淡。南枝身子一僵,抬起身时,他已立在自己面前,她张了张唇,好像有那么些惊愕,又像是有种本该如此的落地感。
齐敬堂只拿沉冷的眸子望她,不扶她起来,亦不俯就她的高度,只是任她仰头望着自己,他回以更深更冷的睥睨,像天上的云与地下的尘尘一般,那么遥远。
“你说死不足惜……那日他在外头站着,你便在我跟前跪着,不惜以身相许,请我救他的妹妹,秋猎时候,他不顾生死地将你从疯马上救下来,而你如今,也只身来这公堂,不顾生死为他求清白。”
他轻轻地述着,明明只是那么轻的声响,却似手掌掴在人脸上一般。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原是叫我给生生地拆散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我就静静看着你作
齐敬堂:好气又舍不得怎么样
狗子很快便要追妻啦~
第27章对峙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原是叫我给生生地拆散了。”
在很久很久的以前,南枝便想到也许会有今日,也曾为此担忧,辗转犹疑,不知该不该将那一段早已掩埋的情谊说给他听,只是时至今日,说什么已然晚了。她反倒平静下来,只深深拜俯下去:“隐瞒在前,私逃在后,罪在奴婢一身,即便今日棍杖加身,亦不敢有怨怼。只是奴婢自侍奉公子以来,与沈家公子再无逾矩之行,只望公子明鉴,不要累及旁人。”
好个无逾矩之行,他自是信的。
两个人在他面前向来疏离客气,连多一个眼都不曾瞧过,就连派圆石去查两人的过往,也几乎是一无所获,若不是靠着那个兰花香囊,他只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又如何能不生怒火。
从无逾矩之行,那她这颗心呢,可有逾矩之情?
齐敬堂折下身来,轻擒她的下颔,拿波涛暗涌的眼瞧她:“你看着我,答我的话。”
“罪在你一身,你拿什么担?”
“这个早已给了我的身子吗?”
***
祠堂内灯烛点亮了几盏,将高高的排位映得昏黄,厚实的檀木戒尺扬起,打在细嫩的掌心上,一下又一下。
齐若茗却憋着泪,死死咬住唇,半点声都不曾发出来,十几下落下来,齐敬堂看到妹妹高高肿起的手心,终究扔了戒尺,负手背过身去:“对着列祖列宗,你告诉我,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齐若茗揉着胀疼的掌心,眼睫一眨,泪水哗哗地流下:“我记得,齐氏若茗。”
“那你告诉我,齐家的三姑娘齐若茗今晚上都做了什么?”
齐若茗颤着唇垂下头来,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齐敬堂却不容她避闪,一字一句地替她说了出来,铿锵有力,像刀子将她的衣服一片一片地划开,让她起了后知后觉的羞愧。
“不顾廉耻,自荐枕席!”
“你还记得答应过哥哥什么吗?”
“……我记得……我是真的想过要将他放下,我只是想救他……想救他而已……哥哥,你觉得我堕了齐家的颜面,可哥哥你为什么不救他,是因为南枝吗?你对南枝的心思,又敢在列祖列宗面前说几分?”
齐敬堂转过身看着她,隐隐的青筋在额头上跳动,可他面上瞧着还是那样的平静:“你再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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