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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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站在山间向下望,根本没有尽头,仿佛爬一辈子也爬不完这座山,真的会有点绝望,但爬山是没有退路的,其实生活有时都有太多退路,如果不喜欢可以选择不接受,爬山没有选择,总不能猛地跳下去,只能向上爬,爬到终点,在山顶的宽阔中会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勇敢,那样骄傲,便又开始期待下一次的山。”
最初爬山没有装备,登山杖也没有,全靠一双手乱抓,揪住一切目之所及的东西,树干树枝、草根,它们远比晏山想得坚韧,所有的植物都是向阳而生的。累了就啃几片牛肉,也不敢吃太多,担心吃困了爬不动。
“最初是喜欢,后来就是痴迷了。”晏山指了指前方,“在最痴迷的阶段来了离市,爬那座山。”
那是晏山爬过最毛骨悚然的一座山,山上生长着他从未见过的植被,以诡谲的姿态生长,他们请了当地的彝族人做向导,预计走一天能出山,谁知那彝族人也迷失了方向,在面前树上刻一道痕,转个身就再也找不到那颗树。迷雾轻悠悠地从半空飘来,瞬间像置身在云浪之中,一根长绳连接了他们五人,每人把绳抓得比命还紧,一刻不敢松懈,怕丢失了绳子再也寻不到同伴。
植被千奇百怪地扭曲肢体,在雾中像某种怪物支伸着臂膀,他们踏过一片毛茸茸的杜鹃林,放佛进入到吃了毒蘑菇才能看到的幻境。山中还有瘴气,树叶死亡后的腐烂气味,浓度不高,却足以使晏山眩晕,到后来遇见一条粗肥的蛇,隔着几步远和它黄色的眼睛对视,晏山以为是幻觉,镇定地跨过了蛇的身体,好像有碰到他冰冷的蛇身,才意识到并非幻觉。
夜晚他们开始失温,温度的变幻也是莫测的,再走不出去他们会和树叶埋葬在一起,被野生动物嚼烂尸骨。彝族人用刀在指腹划一道小口,一路滴着血,一边祈求山神庇佑,终于在第二天带他们走出山里。
“无法形容看见山脚下住户时的心情,只是很想痛快地睡一觉,然后把这座山的一切都忘掉。我在山里时以为这就是我人生的终点,队里胆子小的人大哭,甚至开始写遗书,带着其他人都写,但我没写。那是我第一次思考死亡,我觉我并不想给世界留下什么,也不在乎活着的人的感受,这样说是不是太冷血了?”
隋辛驰说:“因为你的思维和情感都消失了,躯体也会腐烂,还用什么去在乎?在乎是留给活人的情感。”
晏山小小地吃惊一下,说:“对,我是这样想的,我不要管别人的感受,但那时我只知道自己不想死,我还没有活够。”
隋辛驰眼前的山换了一种面貌,很奇特,他想到晏山曾为登上此山而险些丧命,如果那时彝族人不以血指引,他们就无法站在码头上谈论生死。这经历十分离奇,自然的事情总是说不清的。
他们坐在一块庞大的岩石上,晏上躺了下来看满天的星子,背硌得好疼,可觉得星子好美,城市里是看不见这样繁多的星和纯澈的天,空气是冰块融化的气味。
这天凌晨他们横跨十几公里路程,吞进冷风、听湖水翻滚,仍旧没能看到日出,因为大雨突如其来,最初豆大的雨滴缓慢地下落,最后紧锣密鼓地砸在肉上。晏山大叫,在雨里急切地奔跑,隋辛驰倒也不慌,脱了外套把两人一同罩在里面,不浪漫版的《爱情自有天意》,因为他们谁都没有办法躲进对方的臂弯,并且隋辛驰的外套对他们来说太小,还是淋湿一大半。
跑到一处房屋下,终于喘口气,各自扫扫身上雨珠。晏山看着来势汹汹的雨,遗憾未曾谋面的日出,也担忧他们如何回古镇,一时有些郁闷和焦躁。隋辛驰却说日出每天都可以看,他可以明天、后天再带晏山来,但雨不是随时都有。他平静地观赏雨,丝毫没有让雨破坏心情的迹象。
“不要急,等雨停我们就能回去。”即使隋辛驰的外套湿透,“雨终究会停的。”
第26章给我一份你的快乐
一场雨,换回一个生病的隋辛驰。那天趁大雨喘息,他们火地骑上摩托,一路风驰电掣回古镇,隋辛驰外套全湿,一件薄T被风吹得紧缩,晏山冷得在民宿门口来回跺脚,嘴里不断说好冷,邀隋辛驰去客厅喝热茶,茶泡好,晏山抱着飞行员取暖,恨不能让飞行员成为一张毛毯披在身上,光是会伸出滑溜溜的舌头,留下微酸的口水味。隋辛驰没有表现出冷,生病的却是他。
初冬即将来临,雨来一次,气温骤降一点,隋辛驰低烧,躺在床上看一本书,是关于日本神鬼的书,温小妮主纹日式传统,所以家里很多日本文化的书籍。
房门敞开,晏山自然就坐到隋辛驰身边,头靠过去也看书的画面,书里的小鬼模样不吓人,该说是很滑稽,统一有凸凸的眼球。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看了好几篇,看到小豆洗,晏山笑出声,说这小鬼好寒碜,接着嘴里跟着念:“洗小豆呀,抓人吃呀,刷啦刷啦……隋辛驰,你要被吃掉了。”
隋辛驰看那小豆洗瘦骨嶙峋的模样,一脸囧样,再看晏山贼贼地笑,掐细了声音模仿小鬼,有点像逗小朋友,鬼要是长这样,谁还会怕。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屋,灰白墙,水泥地面,墙上的涂鸦是手绘的,最顶上有一道彩虹,门框和窗户的线条都十分粗犷,油漆随便抹抹就算完事,果然是温小妮的家,听说院内一切装修都是她独自完成。隋辛驰所躺的只是一张简单的床垫,铺了深紫色团花锦簇的床单,被子绣满白色蕾丝。晏山第一次踏进去时,说隋辛驰,你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暴户?隋辛驰摊手说这是温小妮女朋友的审美,极繁主义。
晏山才想起手中提了一袋感冒药,放在隋辛驰床头柜上,撕开一张冰蓝色退烧贴,大手一把撩开隋辛驰的头,啪地将退烧贴粘上隋辛驰的脑袋,还用掌根不重地拍了两下,隋辛驰稻穗似的前后摇。
“好了,你现在看上去傻乎乎的了。”
“这才是你的目的?”隋辛驰的嗓子有些哑,吞咽唾液时刺刺的,说话费了力气。
“你平常看起来太聪明了。”
“聪明是好事。”
“聪明要让别人看不出来。”
前院传来嘈杂的人声,像在吵架。晏山问这是怎么了,隋辛驰摇头,两人从小院穿到前面的纹身店,店面并不大,温小妮站在最边上吧台旁边,端着一杯咖啡,置身事外的样子,中间她女朋友正指着一个男人的鼻子大骂,仔细一看,男人手臂上纹了半截图案,显然还没完工。
骂得全是脏话,也听不出骂架的理由,那男人缩着脖子沐浴在口水里,好几次涨红脸想要反驳,结果被温小妮女朋友针线一般密集的语言艺术堵回去,渐渐哑火了,认命地要逃,隋辛驰移过来把出口堵住了,不让人走。
刚才温小妮给他解释了缘由,这男的来纹身,先是语言上骚扰温小妮,问她有没有男朋友诸如此类,温小妮经常遇见这类状况,男顾客在纹身时向她搭讪,她通常就是不理睬,冷着脸把纹身刺完,收钱了事。今天这男的不依不饶,言语逐渐低俗下流,真是没脸没皮了,温小妮说我女朋友在店里,她脾气很暴躁,打人也蛮厉害。那男的登时变了脸,恶声恶气道:“同性恋?真他妈恶心。”
这话恰好让温小妮女朋友听见,几步就跨过来破口大骂:同性恋把你爹操了还是怎么了你这么恨?也不看看你自己一张猪脸,长得就像闹着玩似的。
温小妮都不用费口舌,她女朋友一张巧嘴自替她把话都说完了。店里还有一个纹身师见怪不怪地继续给人纹身,头都没抬,只是把顾客惊得不吭声了,默默闭了眼趴着。
晏山站旁边,像在看一场戏,他以前觉得自己挺擅长骂人的,比起温小妮女朋友也差一截。初中班主任莫名不喜欢他,对他充满偏见,区别对待非常明显,早上早读困得睁不开眼,他和前桌都趴在桌上打瞌睡,书立起来遮住脸,班主任看见只是拍了拍前桌肩膀,数落一句,却叫晏山站在教室后面清醒,还把他训得狗血淋头,当全班面用些侮辱性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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