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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过了两月,安逢实在是练不动了,连抬手都费劲,却还是要练。凌初写信告知凌君汐,凌君汐又专门让人来劝说,安逢才没继续了。
凌初松了口气。
安逢是钻了牛角尖,只是当时没能射杀陈一示,心中就一直记着,在伤还没好全时就喃喃说着要练箭练武,还要学轻功,急于求成,显然是十分悔恨……
安逢不能原谅自己,就一直用这种方式折磨身体,逼迫自己,停下来缓缓,再慢慢来才是好的。
停了练箭后,安逢一直窝在将军府里,平日里鲜少见生人,多数都是待在房里。日子无趣,便要找些事做,看书种花,下棋练字,斗虫逗鸟,偶尔让凌初念书给他听。
忽有一日,安逢对凌初说:“义兄,我想出门。”
凌初面色微诧,心想好几月了,终于见着点好的,他正要唤人,安逢抓住凌初手腕,低声道:“就我们两人,我们偷偷去,今夜有灯会,我想去。”
第二十六章尴尬意外
凌初也不知为何要偷偷去,但还是听了安逢的,夜里带着安逢出去了。
灯火星雨,万千花树,他看得出来安逢有心事,但后来渐渐被出门的欣喜紧张所代替,竟还跑去人多的地方,在湖边放了河灯。
凌初见安逢心里好了些,自己也松了眉头,他带安逢单独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安逢越来越放得开,骑马,喝酒,游湖……凌初也亲自上手,教了几回安逢骑射。
安逢看凌初的眼神愈加热烈,容色虽比以前腼腆,但已是变得开朗起来。
转眼,是安逢十八岁生辰,万物复苏,众春争意,安逢院子里那棵桃花树已是显出浅粉的花骨朵,含苞欲放。
那事已经过去近一年,府中也总算因为小公子渐渐好起来而有了点喜色。
凌君汐和安诗宁正在外游玩,并未能及时回京,她们派人送了几本书,是安逢最喜爱的大家所作的诗篇文章,其中一本竟是手稿真迹,虽然只是一本小札记,但已经能让安逢欣喜若狂。
江连和江晟送了安逢一个精致的木头玩偶,约为一掌长,雕着安逢射箭的模样,小箭弓是极好的檀香软木刻出来的,箭弦是用根金丝所做。
小安逢搭着金弓,闭了一眼瞄准射箭,那皱眉苦思的模样简直惟妙惟肖,十分可爱,安逢拿着爱不释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把一向傲慢的江晟都夸得脸红了。
凌初不懂送礼,以往他都在边疆或是在外剿匪,未撞上过安逢的生辰,他性子严肃谨慎,不好娱乐,少时为哄安逢,都是现学现玩,并不知如何讨人欢心。
他只觉得安逢长大了,或许可以喝喝酒了,有时小酌一杯未尝不可。他托人从酿产美酒的旭醉乡买来一壶极为难得的佳酿,又让人打了一柄玉如意,安逢说着贵重,但也笑着接下了。
凌初也知道自己的礼虽贵,但心意不足,或许并未让安逢满意,他笑着问安逢:“今日有想去玩的地方吗?”
安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凌初,眼中都是期盼,激动得脸颊绯红。江晟在一旁蹦哒着说:“去哪去哪?带上我带上我!我也要玩!”
江连马上就要启程去边疆了,也想多与人待一会儿,便笑道:“算我一个。”
于是四人去了城外近郊最大的马场,安逢选了一匹白色马驹,通体雪白,毫无杂色,衬得骏马上的他俊逸出尘,好一个如玉公子,十八岁的安逢垂首看着凌初笑:“义兄不上来吗?”
凌初拍了拍马,见这马并无异躁之意,性情较为温和,便道:“教了你几次,你可试着自己骑一骑了。”
安逢张嘴欲言,还未说出话来,江晟便像一阵风一样从他面前骑过,大声道:“胆小就别来骑马——”
安逢听了挑衅,脸涨红,他正色辩驳道:“义兄,我并非胆小!”话说完,他便像是要证明自己一般,拉着缰绳一转,驰马去追江晟了。
“别太快!”凌初见安逢简直是不要命地往前冲,心一提,眉眼难得焦灼,他翻身上马,也跟在后面。
江连也连忙上马追去。
初春草长莺飞,蓝天如洗,日光斜照。四人策马扬鞭,胯下骏马矫健,马蹄嘚嘚作响。
比到最后,江晟险胜安逢,他累得喘着粗气,得意笑道:“还是……我赢了。”
安逢脸被风吹得泛红,他呼匀气,拉住缰绳:“你比我先跑……再来一次,还难说谁输谁赢。”
凌初看向安逢,脸色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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