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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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珏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回到了卧房中,苍澜稍微愣了一下,也随后马上就跟了上去。
房间的烛火熄了,只有月光悄悄地撒进房中,流淌出一室的静谧,还有室外花草丛中不甘寂寞的虫叫声点缀着这安静的夜晚。
皇宫冷霜殿
楚仪看着苍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没有想到一直盼望能够看到爱子的自己,此刻却无比希望没有看到这个孩子。
苍玥原本是找不到这个地方的,没有办法只好抓住一个平时侍候他的内侍,让他把自己带到冷霜殿。原以为内侍会有所推托,却没有想到还是听从他的命令将自己带到这里来。本来再次看到母后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苍玥却高兴不起来,尤其是当他问完他想知道的事情,看到母后悲哀的神色,便料到自己所想从母后这里得到的答案和父皇的是一样的。
楚仪将这个倔强的孩子搂在怀里,见到他没有挣扎,轻轻拍着那小小软软的身子,平静地告诉他:"玥儿你说的没错,你父皇喜欢的人是萧珏,楚氏灭族也是他下诏的,但是,"楚仪放开苍玥,与他对视道:"你绝不能因此就怨恨他们,明白吗?我们都是皇族与家族的牺牲品,我与你父皇的婚姻不过是当时的需要而已。无论我们心中意愿如何,却无法反抗。楚氏一族被诛,那是因为你的外公野心太大了,原本想等你出生确定你是皇子还是公主后,再有所行动,怎料他却被逼得提前动手。在他的眼中,我和你只不过是筹码而已。他失败,就必然会付出他的代价。而我,也曾是他的帮凶,因为觉得自己应拥有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在后宫中的女人除了皇帝的宠爱,就只剩下地位与权力……"看到苍玥不可置信的眼神,楚仪悲哀地笑道:"我在丈夫与家族之间选择了家族,把丈夫对我的伤害转为报复,因为我妒忌,因为我知道自己永远也赢不了他。在父亲最后的疯狂中,他牺牲了我,若不是萧珏,我们如今都不会存在于这个世上。在那场大火中他最后告诉你父皇的话不是别的,而是让他好好对待未出世的你。那时起,我就知道自己永远也比不上他,输得彻底。"
苍玥此时已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呆呆地看着楚仪,迟疑地说道:"那为什么父皇还要将母后关在这里呢?父皇既然要对玥儿好,那为什么还要让母后离开玥儿呢?"
楚仪听到这话,笑了,"傻孩子,母后不是告诉过你吗?做错了事,就必然会付出代价。以母后所犯的罪,能够活着,已经是恩典了,而这样是对母后最好的惩罚。与其说是你父皇把母后关在这里,倒不如说是母后自己画地为牢罢了,为自己以前的丑陋与妒忌赎罪,因为那样的自己所做的事既伤人又伤己。玥儿,你好好想想,你是真的讨厌他们吗?不要被一时的冲动蒙蔽了自己的心,不要像母后一样……"
苍玥听到母后最后的话,不禁想到平时父皇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晚上和父皇入睡时那总是有节奏地轻拍自己入睡的手;还有那只在阳光下绿得发亮的蝴蝶,一时说不出话来,咬咬了嘴唇,面对温柔看着自己的母后,还是问道:"父皇、父皇他们为什么会相互喜欢呢?"
楚仪听到这个问题,不禁一愣,也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只好苦笑道:"这个、这个你应该去问你父皇,因为那是他们的故事。"
楚仪将这个棘手的问题又抛给了苍澜,还转移苍玥的注意力,问道:"玥儿想听母后的故事吗?"
看到苍玥点头,楚仪慢慢讲述起那早已快要遗忘的过去。在无法选择的婚姻前少女的无奈、不甘、家族的期望、还有那一丝憧憬,大婚后那一段幸福的日子,发现一切时的震惊、妒忌……把一切娓娓道来,直到最后的悔恨与自己亲手毁掉那一丝心动的痛苦。
苍玥认真地听着这一切,这和他所过的生活完全不同,原来宫中的生活并不是像他过的这样美好,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父皇的保护之下,让他得以每天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楚仪讲完一切,发觉苍玥在她这里已经呆了许久,该让他回去了,最后认真地对他说道:"玥儿,你记住,你的父皇与萧珏,还有暖玉,是你在这个宫中可以全心全意依赖的人。将来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应该再次怀疑他们。不要让自己成为别人手中对付你父皇的棋子,明白了吗?"
苍玥听到母亲这样认真的话语,也认真地回答道:"玥儿明白了。"
楚仪欣慰地笑了,意示苍玥应该回去了,便牵起他的手,准备将他送出去。
刚打开房门,便看见苍澜背手站在房外的台阶下,听到门响,苍澜也转过身来。苍玥没有想到父皇会在门外等着自己,只是呆呆地看着苍澜,两人都不知说什么好。
楚仪这时轻轻地将苍玥往前推了一下,苍玥扭头看了一眼她,便向苍澜走去。到了苍澜身边,主动拉起他的手,低低地叫了一声"父皇"。
苍澜听到这声"父皇",心中百感交集,感激地看向楚仪,楚仪则微笑地施了一礼,退回房去。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缓缓向殿门口处走去。在殿门打开后,一直低着头不知说什么才好的苍玥,发觉父皇的步伐突然停止了,不明所以的他抬起头来,发现了不远处那个白色的身影。苍澜只是停顿一下便又向萧珏所在的方向走去,苍澜眼带笑意地看着萧珏,心知他是不放心玥儿才跑过来的。总是在自己面前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看来这次是忍不住了吧,取笑地看向萧珏。萧珏明白苍澜的心思,别扭地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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