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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对不起(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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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装着父亲骨灰的褐色盒子,他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市殡仪馆的人倒是很热情,因为父亲生前会来这里兼职做烧炉工,看陈则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同事的后辈。

陈卓在殡仪馆也留下了一些水杯、毛巾之类的杂物,虽说都没啥大用,但陈则也一并带走了。

他将父亲的物品和骨灰盒,都暂时放在了那个父亲自己制作的冥屋边上,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另一个世界,那他父亲应该能住上自己梦想中的农家乐吧。

陈则给陈卓点完香烛,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者——李祥。

一天后,西辞开了开业之后的第一单。

在李阿姨的强烈要求下,以及征求了老李的意见后,西辞为阿旺举行了一场大型度会。

只是这次没有特意去山上请和尚,只是李阿姨带着一群爱念佛经的好友围了一圈,中间主桌上摆着的,是一只狗子的照片。

照片是某年特别嘉奖时,村里给老李和阿旺照的,阿旺仰着脑袋,目光看着一边的老李,看起来特别骄傲。

他们把狗子的那半边截下来做成了遗像,但此时看着老李站在边上擦拭着遗像,却又仿佛往日的情景重现。

阿旺那充满光的眼睛仿佛透过了照片与现实的壁垒,热烈地看着轻抚着它的老李。

老李头和狗的事毕竟在村里传了这么多年,这次老李头做出这个决定带着狗走出来,村里的人都很为他高兴。

所以来参加的村民很多,有真心为老李高兴的,也有纯粹来看个热闹的。

“给狗度,倒是第一次见。”

“现在讲究众生平等嘛,而且这狗在冰箱里呆了这么多年,是得好好送。”

“可不,不然怨气可重。”

……

村民们议论纷纷,但陈则知道,这所谓的度不是度的阿旺,而是老李自己。

只有将阿旺好好的,隆重的送走,老李才能勉强原谅自己,并展开自己的新生活。

度会开始前,李阿姨从外面带进来一位老妪,说是重量级的“大师”,亲自来为老李头诵经。

老妪姓罗,看到陈则便有些激动,亲切地拉着陈则的手道,“老陈家的小子都长这么大了,记不记得我小时候还抱过你。”

陈则自然是不记得了,但听罗老口中的“老陈”,应该不是指自己的父亲陈卓,而是自己的爷爷陈国华。

“您认识我爷爷?”

“当然了,你爷爷拐走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哪能不认识。”

最好的朋友?陈则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罗奶奶口中的朋友,应该指的是他的奶奶。

陈则立马掏出手机,翻出了上次拍的那张相册的照片给罗老看,“罗奶奶您看看,这个,是我的奶奶吗?”

罗奶奶眯着眼凑近看了看,立马笑道,“是哦是哦,看我都这么老了,阿红怎么还是这么年轻。”

说着,罗奶奶的眼睛有些微红。

与此同时,西辞店外,一个带着口罩的人走到门口,驻足看了会门店里的喧哗后,在门口放下了一个带着蝴蝶结的粉色礼盒。

旋即,转身离开。

因为长期挤在逼仄的空气里,阿旺不得不蜷缩着,看起来有些畸形。

老李缓缓跪坐了下来,缓缓伸手去触碰阿旺的尸体,回想自己梦中那个轻盈奔跑着的,热烈的阿旺,眼泪再一次无法抑制地滑落。

“对不起,阿旺对不起,对不起……”

老李头除了说对不起,再也难以组织其他的言语,直到天亮。

这晚,陈则也是彻夜未眠。于是太阳刚出光亮的时候他就起了,打了个车来到市殡仪馆。

看到那个装着父亲骨灰的褐色盒子,他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市殡仪馆的人倒是很热情,因为父亲生前会来这里兼职做烧炉工,看陈则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同事的后辈。

陈卓在殡仪馆也留下了一些水杯、毛巾之类的杂物,虽说都没啥大用,但陈则也一并带走了。

他将父亲的物品和骨灰盒,都暂时放在了那个父亲自己制作的冥屋边上,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另一个世界,那他父亲应该能住上自己梦想中的农家乐吧。

陈则给陈卓点完香烛,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者——李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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