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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也在旁边笑道:&ldo;可不是,我往常就觉得它像活的,一上一下在跳,只不过这么多年它还是在这儿。&rdo;沈青仔细瞧了许久,转向温海:&ldo;我看是这样了。&rdo;温海吩咐大汉:&ldo;回去吧。&rdo;回到李府,白小碧试探着问了沈青半日,沈青只故意卖关子不肯明说,气得她丢开,索性回后院去找李小姐,谁知刚走进后院,就听见李小姐的声音:&ldo;二哥,你就带我出去一回么!&rdo;李允看着臂间的妹妹,半是无奈,半是宠溺:&ldo;女孩儿家跑出去,叫人笑话你,夫人知道了也要骂的,这样,你要什么就说与我,我去给你买回来。&rdo;李小姐赌气:&ldo;我不!&rdo;李允哄她:&ldo;听话,除了这件,别的都依你。&rdo;李小姐仍是撒娇。望着兄妹二人亲切的模样,白小碧不觉又发呆,也曾有人轻轻握着她的手,迁就地说&ldo;我都依你&rdo;,他说拿她当妹妹看待,然而到头来才发现,那温柔的面具下还有如此可怕的一面,下手那样残忍,杀人对他来说就像捏死蚂蚁,他毫不在乎,他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要利用她办事吧,否则后果很难说。李允早已看见她,笑着将妹妹从臂上拉开:&ldo;白姑娘回来了。&rdo;李小姐果然丢开兄长,跑过来拉着白小碧朝屋子里拖:&ldo;白姐姐,快说快说,你们游湖好不好玩?看见什么了?&rdo;房间里丫头们已经摆上午饭,二人吃毕,白小碧细细将见到的事儿说与她听,当然也省略了不该说的部分。李小姐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又闷闷不乐:&ldo;原来外头这么多有趣的事儿,我却出不得这门。&rdo;白小碧道:&ldo;三小姐出门的时候少吧。&rdo;李小姐道:&ldo;我娘不让。&rdo;两个女孩儿在一起,言语也就没有顾忌了,白小碧逗她:&ldo;三小姐将来嫁人,可不是走出这家门了。&rdo;李小姐脸通红:&ldo;白姐姐就知道取笑我,我才不嫁人呢!&rdo;白小碧道:&ldo;真的?&rdo;李小姐道:&ldo;二哥最疼我了,我不要出去嫁别人。&rdo;昨夜与她闲话,白小碧也大略了解了李家情况,李夫人让李老爷将家中大小事务都丢给了李允,且不让他出去京城觅前程,待他显然有失公正,但李允待妹妹是真的好,而李小姐当着母亲肯帮哥哥说好话,这份情意也难得,白小碧很是感动,眨眨眼:&ldo;这不一样,二公子虽疼你,却是你亲生的哥哥,再说他也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么。&rdo;说到这里,她故意不紧不慢道:&ldo;我方才听你爹说,要找人去给他提亲呢。&rdo;李小姐当即红了眼圈,站起来就走:&ldo;他们又要给二哥提亲么,我偏不依!肯定又是娘的主意,我去找她!&rdo;见她当真,白小碧吓一跳,忙伸手拉住:&ldo;逗你的,我骗你呢。&rdo;哄了好半天,李小姐才渐渐回转:&ldo;白姐姐长得这么好看,那个穿白衣裳的表哥是不是将来的姐夫?&rdo;白小碧慌得摇头:&ldo;自然不是。&rdo;湖中异事第二日一大早,李小姐就进去与夫人说话了,温海与沈青则与李乡绅商量正事,白小碧十分无趣,打算去湖边走走,谁知刚出门,就被一只手迅速捂住了嘴,早已知道是谁,白小碧也不挣扎,任他带入旁边的林子。叶夜心放开她:&ldo;小丫头,昨日见了我也不理。&rdo;白小碧面无表情看着他。叶夜心先是莫名,随即微笑:&ldo;怎的越来越傻了?&rdo;白小碧道:&ldo;我是傻了,竟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rdo;叶夜心道:&ldo;你……&rdo;白小碧道:&ldo;陈二小姐的事,是你指使的。&rdo;听出她话中的怒气,叶夜心安慰道:&ldo;是那许公子害怕毁了自己前程,所以出此下策,与我何干,你不要错怪了我。&rdo;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白小碧有些失控:&ldo;你还要骗我么?许公子胆小怕事,凭他哪里想得出那样缺德的主意!若不是你,他怎会别处不去,偏偏约二小姐去那山洞?与你无关,为何你走得那么巧?你根本早就知道那天会出事。&rdo;叶夜心不再反驳,皱眉:&ldo;插手这些事,对你没好处。&rdo;白小碧道:&ldo;我并不想插手你们这些恶心事,可是我亲眼看到……二小姐她……她……&rdo;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ldo;你怎么这么残忍,做这种恶事,就不怕报应?&rdo;&ldo;你……看到?&rdo;叶夜心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握住她的手,&ldo;我竟没料到你会跑去,是不是吓到你了?&rdo;白小碧甩开他的手:&ldo;镇国公,卫掌柜全家,陈二小姐和她的孩子……都死了!你到底还要害多少人!&rdo;叶夜心道:&ldo;陈二小姐自己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此事迟早闹出来,纵然我不这样,她也活不下去。&rdo;&ldo;有伤风化?&rdo;白小碧气糊涂了,口不择言,&ldo;你经常去那种地方,不也有伤风化?我与你在这里见面说话也不合礼,我也要死么!&rdo;叶夜心目瞪口呆半晌,笑起来:&ldo;不一样的,小丫头。&rdo;他竟笑得出来!白小碧心里更冷,她实在不能理解,明明亲手害死了人,怎么还能作出这副轻描淡写若无其事的样子:&ldo;你心肠怎的这么狠!&rdo;见他似要说话,她抢先打断道:&ldo;就算二小姐有错,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这分明是逼得她走投无路,你使计害她,为的根本不是什么风化,而是攀附权势替吴王办事,视人命如儿戏!&rdo;叶夜心看着她,果然不再说什么。吼过之后,白小碧终于发现自己太过于失态,且说了许多不合身份的话,顿时又窘又气:&ldo;吴王名声那么坏,你看百姓哪一个喜欢他,而且他还指使你做这些缺德事,卑鄙无耻,连李家人都不如,你为什么还要替他办事?荣华富贵就那么重要?&rdo;叶夜心淡淡道:&ldo;荣华富贵谁人不想,你师父不也一样么。&rdo;白小碧道:&ldo;你怎能与我师父比!我师父与沈公子纵然想邀功请赏,却光明正大,只会助人,没有害人的!&rdo;叶夜心笑了:&ldo;光明正大?&rdo;白小碧愣了下,竟有些不安,移开视线:&ldo;至少,不像你这么不择手段……&rdo;&ldo;是么,我这么坏,&rdo;叶夜心打断她,忽然将她拉至跟前,低头,&ldo;小丫头别忘了,你可是被坏人救过很多次呢。&rdo;能将嘲讽的话说得这么温柔,从未见过他这样子,白小碧仰脸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竟有些害怕,嘴硬道:&ldo;那又怎样,你救我,不过是因为还要利用我办事,等事情办到,你会怎样对我,那可难说得很,我其实根本不用感激你。&rdo;叶夜心道:&ldo;你以为我会怎样对你?&rdo;话说到这样的地步,一切美好的过去到此全部烟消云散,无论怎样努力都再也回不去了,白小碧不答,用另一只手擦干眼泪:&ldo;放心,你既救过我的命,我答应的事当然也会做到,我会帮你找到那辰时生人。&rdo;叶夜心点头:&ldo;那最好。&rdo;&ldo;有消息我会想法子找你,这件事一完,我就再不欠你什么,&rdo;白小碧低头掰他的手,&ldo;你先放手,我要回去了,不然我师父会怀疑的。&rdo;&ldo;师父?&rdo;叶夜心反将她搂入怀,低声笑,&ldo;这样对你么,可不像是师父呢。&rdo;以前的温柔变作现在的轻佻,白小碧明白过来,气得发抖:&ldo;无耻!&rdo;挣脱他的手,飞快跑出树林。匆匆跑进院门,就听得李小姐气哭的声音:&ldo;二哥,方才那个婆子是给你说亲的?&rdo;李允道:&ldo;夫人找她来的,梅家小姐。&rdo;李小姐转身要走:&ldo;什么小姐,我听到了,她家是世代打渔的,我去找娘说!&rdo;白小碧听得发呆,历来婚姻之事大都讲究门当户对,以便互相照应提携,李家再差,也不至于与这样的贫家结亲,显然是夫人有意为之,不让他与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攀亲。李允忙拉住妹妹:&ldo;胡闹!&rdo;李小姐泪眼望他:&ldo;二哥真的要娶梅家姑娘么?&rdo;李允安慰道:&ldo;家境贫寒又如何,二哥并不在意这些,听说那姑娘性情极好。&rdo;说完又微笑着摸她的脑袋:&ldo;将来嫂嫂必定也会疼你。&rdo;李小姐一听更哭起来:&ldo;我偏不要答应!你说过,将来定会带我出去见世面,只我们兄妹两个,我不要嫂嫂!&rdo;李允无言。李小姐甩开他的手,跑了。李允大急,待要去追,转脸忽又瞧见白小碧,不免停住脚步尴尬一笑:&ldo;小时候的玩话,三妹妹极少出门,一直想出去长长见识,所以就哄她两句,谁知她竟当真了,叫姑娘见笑。&rdo;看到他兄妹二人的场景,再想起方才叶夜心的态度,白小碧越发灰心,今日的他总算露出真面目,这样的结果是不曾想到的,所有美好幻想已破灭,连自欺欺人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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