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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的最后结束,与之前的那场鼠疫也有关系。
裴度第一次来这里拜见魏王的时候,便带来了一个消息,雅河对岸的突厥境内,也开始生与我军先前相类的瘟病了。先是牛羊染瘟,继而传染到人身,因了防治不力,扩展度惊人。原本就吃了败仗的军队,很快便撤退,回到了牙帐所在的金山之畔,一路却将瘟疫愈扩大开来,十人九病,民怨沸腾。魏王授意阿史那父子联络旧人,在得了援助的qíng况下,轻易便夺回了一部分属地。魏王又派我朝的军医过去,按前次的医方治病救人,民心很快归望,纷纷前来投奔旧王。然后,就在三天之前,里应外合,阿史那父子夺回了金山牙帐,坐了不过小半年大汗之位的夺权者被乱刀弑杀,乱局就此落幕。
大汗来拜见监国魏王殿下的时候,以贺兰雪峰之上的天神为名,歃血为盟,下重誓,永不再南下一步,愿向天朝奉纳岁贡。国书已经被送往东进的路,不日便可抵达上京。
&1dquo;五十年,或是一百年后如何,咱们不得而知。但至少,这几十年内,只要我萧琅还在,贺兰山阙东西的两国子民们,往后或许终于可以得以安养生息了。”
萧琅最后看向绣net,面带微笑地道。
绣net第一次生出了自己真正属于这个世代的那种归属感,为这句从他口中而来的话而感到热血沸腾。他的所想,就是她的所想。他的骄傲,也是她的骄傲。她和面前的这个男人一道,同呼吸,共命运。
&1dquo;殿下,”她凝视着他,一字一字地道,&1dquo;你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我以你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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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结束了,和平也来临了。需要收尾的事却还很多。裴度反而比从前更频繁地上下山来见魏王。他又变得很忙,经常躺在netg榻上处置公务。但随了伤口渐渐愈合好转,除了被绣net限制住,还不能随意下地走动外,殿下对现在的状态很是满意。有时候得了空闲,兴致来了,他就作画,不止画绣net,也画山水。会乘坐辇出去,遇到合意的取景点,便停下挥毫泼墨,回来献给绣net,让她点评。只是贬多赞少。殿下忍了数次,直到几天之前,他自己一气呵成觉得十分得意的一副画作竟被她点评为&1dquo;狗爪留印,糊里糊涂”之后,气得差点仰倒,最后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决定qiang行收她为徒教她画画,就算烂泥扶不上墙,至少也要让她提高点鉴赏水平,这样才配得上他。
这样一晃又过去了半个月,这一天,他终于被允许,可以自己下地走路了。
&1dquo;但不能太久,要循序渐进。”
她笑着道。
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大好的消息,甚至是件激动人心的事。双脚终于可以再次踏上实地了。他下榻的时候,甚至不穿鞋袜,光着脚,在张安刘全惊诧无比的目光注视之下,到了院中的泥地里来回走了好几圈。
huang昏的时候,今天刚被获准下地的殿下心qíng大好,不顾绣netg行命她随了自己到专门辟出的画室里继续学画。绣net苦着脸,最后被他押了过去。她站在画桌侧,他刚沐浴过,身上松松套了身月白的道服,看着便如世外神仙,优哉悠哉地坐在一边的椅上,手上握了把白玉柄的折扇,不时摇晃几下,监督着她画画,在旁指指点点。
绣net现在的课堂作业,是临摹他所画的一副兰竹图。她已经很用心地画了三遍了,现在是第四遍,可是每落一次,他就嫌弃一次,一会儿说她颤,一会儿说她拘泥于形,下毫无灵气,弄得绣netyù哭无泪——萧琅大哥哥,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天生就爱折腾这些没用的玩意儿?她严重怀疑他就是在蓄意报复打击。眼见太阳落山,就要掌灯了,他还不放过她,她气得把手中画一甩,回头道:&1dquo;我不画了!”
&1dquo;敢对师傅这么无礼!”殿下坐在那儿,摇着扇子岿然不动,&1dquo;再照我刚才说的,画最后一遍!”
&1dquo;我就不画!你能拿我怎么样!”绣net骄傲地翘起了下巴。
他皱眉收了扇,忽然笑了起来,&1dquo;那我晚上就不吃药了!说到做到!”
绣net瞪着他,负气转过了身,挡住他的视线,重吭哧吭哧地画,完了,写了几个字,拿起了纸,笑眯眯地展到了他的面前,&1dquo;师父,瞧瞧这回可有进步?”
殿下定睛看去,见画了一张椅子,椅子上坐了一只穿了道服的大乌guī,一只爪子抓了把扇子,神qíng得意洋洋,瞧着竟有些像自己,活灵活现的,边上还写着一行字:&1dquo;忍者神guī”,眉头大皱,问道:&1dquo;什么意思?”
绣net已经笑得趴到了桌上了,捧着肚子哎哟个不停,正乐着,忽然身后出椅子被扯动的哗啦声,回头一看,他已经站了起来,正一脸狰狞地朝自己bī了过来,啊了一声,转身就要逃,刚迈开一步,他长胳膊长腿一伸,已经把她像抓小jī般地拎住,一提,她便被他抬坐到了桌案之上。
&1dquo;骂我是很会忍的乌guī?”
他的眉头皱得简直可以夹死蚊子。
绣net本已快止住的笑,又被他这一句给勾了回来,一边笑着,一边要躲开他跳下去,被他抓住了两手,挣扎了几下,人便再次被qiang行摁在了桌面上。
&1dquo;徒弟不听话,只好让为师的好好教教你了&he11ip;&he11ip;”
他的一张脸压了下来,喃喃道了一句,亲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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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夜色开始迷离,月亮爬上了夜空,屋舍外虫儿呢喃,悬挂在南窗上用来遮挡飞虫的薄纱绡帘被夜风netg,下头坠着的流苏玉环便不停撞击窗棂,出断断续续的玎珰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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