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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砚往前一迈,几乎有些恍惚,梁凯禹比他先过去,他很快意识到——这个笑容没有他的份。
“回来就去休息吧,”方婧诗摸了摸梁凯禹的脸,又看向宁砚,“你爸爸去处理一些事情,今晚不回家了,去睡觉吧。”
宁砚一直知道方婧诗是个很好的女人,作为继母也完全合格。只是她不是宁砚的亲生母亲,也有视若珍宝的儿子,注定了两人要疏远生分。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苦尽甘来,没有多少人肯将继子视若己出。
他点点头,视线扫过楼梯口,突然一顿,那里有块瓷器碎片。
方婧诗叹气:“小柳没打扫干净,我让她去睡觉了,你俩上去,我过会儿收拾。”
“一点碎片而已,捡起来就是。”梁凯禹弯腰将瓷片拿在手中,回身看宁砚,沉着道,“上去?”
短短两天,两人的对话似乎已经突破了过去九年的总和。
两人一同回了房间,站在各自的房前,宁砚知道梁凯禹有话要说,故意等着,果然片刻后,梁凯禹把瓷片递给他,问:“如果今天不是我去找你,你真要那么对那个女孩子?”
宁砚高抬下巴,快道:“是。”
梁凯禹又接着问:“你还要去报复那个女孩吗?”
宁砚只说:“我不是圣母。”
梁凯禹问完后点点头,似乎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宁砚手握着瓷片,有些疑惑,更多是不驯,“你要阻止我吗?”
本以为梁凯禹会劝解他,可是他没有,目光扫过他合拢的手掌,淡道:“我管不着你。”
预想中的训诫、说教通通没有,宁砚一怔,梁凯禹却已经回房了。身后走廊空旷安静,橘黄色的灯光将这条不长不短的路照的温馨明亮,阳台上有风对流而过,他低头看手心,半垂眼眸。
宁善兴一连三天未归家。
甚至到了星期三,早晨餐桌上也没有宁善兴的影子。倒是梁凯禹还在家待着,也不知道他的创业路上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顺,在家感受温柔母亲的抚慰。
宁砚悠悠然吃过饭后,不慌不忙地上车去学校,这几天宁家上下都知道他心情好。
司机也难得敢打他问:“最近是遇上什么好事了?”
司机不经常进宁家,自然没听说宁家佣人背地里的讨论,说是宁总不在家,乐坏了宁小少爷,正所谓不知者无畏,如若他知道,肯定不会再问。
幸而宁小少爷并非真的大逆不道,他一笑:“整了个得罪过我的同学,听说她今天就退学了,以后不用再看见她,这算是好事吧?”
这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司机捏了把汗。
宁家小少爷高傲跋扈,还是个另类的窝里横,宁家上下无人不晓他威名,学校里却鲜少有人知道他脾气不好——这跟他把火力全集中在杜昆明身上有关,旁人他是懒得搭理的。
但不搭理并不代表不敢收拾,他记仇,一次反击不成就有无数次。
那天没收拾成韩书宣,后来开学他就贴了韩书宣的“大字报”,他把韩书宣的开房记录、宾馆的监控记录统统印了彩印,贴在了四中每一块告示栏,包括好学生展示栏、校领导展示栏、与学校名人事迹展示栏,但凡有玻璃柜,他都雇人贴满了。
彩印上印着韩书宣和那男生的脸,虽不是很清晰,但认清不是宁砚足矣。
当天自然又是引起学校的轩然大波,老师们头疼不已,再次训话、请家长一条龙伺候,也终于能将宁砚这个“当事人”请进办公室。
用了半节课的时间,宁砚先从办公室出来,随后跟着垂头丧气的韩书宣一家。
下课后,整个学校都为这件事沸腾了一把,谁也想不到,平时恹恹的上课只知道睡觉的宁小少爷,一搞事就搞这么大,简直是个惹不起的活祖宗。
当天韩书宣被家长带走休学,隔天传出退学消息。
而宁砚解决完人后,继续无波无澜的在课上睡觉。
周三又是一整天,宁善兴还是没回家——在此之后的一整个工作日,宁善兴都未露面,不过他隔三差五就出差,回不回家都没差,反观在家时惹得许多人不自在,倒是讽刺。
到周末,蓝莓的骨灰已经在宁砚房间里放了一星期,他决定要给蓝莓去看看墓地,宠物医院有给墓地地址,很偏僻的一个地方,偏僻到开车过去需要一个多小时。宁砚联系了司机,抱着骨灰盒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宠物墓地不比人便宜多少,宁砚刷卡的时候没刷上,打电话一查才知道卡里钱不够了,顿时有些尴尬。
宁善兴一月就给他两万块钱,多了没有,平时买买鞋买买衣服,基本上就差不多了,加上整韩书宣,没钱简直再正常不过。
于是他又抱着蓝莓骨灰回家了,路上侧眸看窗户,想怎么跟宁善兴开口要钱。
下午刘轶上门给他补课,宁砚早早摆好了本子等着,若不是刘轶早见识过他的恶魔尾巴,还真能被他乖巧的模样给唬住。
堪比鸿门宴。
刘轶似乎喝了酒,靠近宁砚时一股酒味,宁砚皱了皱眉,看脸色有点想骂人,不过憋回去了,他焦躁地摁了摁圆珠,说:“今天学什么?”
刘轶盯着他,无意识舔了舔嘴,斯文的脸上露出个笑容:“昨天给你布置的卷子做完了吗?”
打宁善兴把他招家里起,他就天天来宁家给宁砚补课,两人接触了好几天,他知道宁砚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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