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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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就在这一瞬间,殿门被人从外撞倒一扇,花谢压着方壑摔在门上,一刀将人抹了脖子。鲜血溅了一脸,他糊涂地揉了两下,说:“陛下别听这疯言疯语的,主子身子好得不得了,现在正在西郊砍萝卜呢,一刀一脖子,都不带喘气的,哪有什么中毒?”
“我说的是真是假,陛下自有决断,你还要自欺欺”戛然而止,太后迟缓地低头,看见脖颈间被剑刃割开一道口子,鲜血咕嘟咕嘟地往外涌出,很快就弄脏了她胸前的八宝璎珞。她瞪大眼睛,嘴里也涌出鲜血。
“太后,您忘了,奴婢初入宫的时候还不叫亭月,这个名字是陛下替我取的。”亭月用手中软剑套住太后的脖子,把她缓缓地往后拖,依然垂,轻语,“当年奴婢与您交易,换得入宫的机会,根本不是为着那口口声声的要报仇,只是觉得父亲是被冤枉的,想要替年家平冤昭雪罢了。可是经过探查,父亲的确是私铸了兵器,行谋逆之事,方才招致满门大祸,如此,奴婢还有什么脸面要‘平冤’呢?”
太后的后脑勺抵着他的肩膀,骂道:“阉……”
#VaLue! “您拿奴婢做棋子,可奴婢平日只与陛下弈棋啊。陛下喜欢茶,奴婢为了学到极致,那会儿日日手上都是水泡,好在奴婢是有些天赋在身上的。奴婢不让别人给陛下泡茶,因为只有奴婢亲自泡,那茶才是绝对的安全。”亭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不想让除了他们俩的任何人听见,包括雍帝。他说罢附耳,再告诉太后一个秘密,“在奴婢到陛下身边的第三年,奴婢确信年家并非无罪,当日便对陛下坦诚身份,以求一死。可陛下没让奴婢死,他叫奴婢亭月,从那日起,奴婢就真的只是亭月啊。您行诛心之举,奴婢是恨死您了,您应该感谢此处不仅只有奴婢一人,否则奴婢哪会这么轻易地送您上路呢。”
他话音落地,手腕猛地往后使力,太后顿时人身分离。
鲜血喷溅,亭月一动不动地受了,雪白的袍子成了红色,脸也被染红了,人头砸在脚边,这下鞋也脏了。他在窒息的安静中垂眼,不敢看雍帝,余光中,雍帝却踉跄后退,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陛下!”周遭暗卫立马扶着人倒地,花谢上前握住雍帝的手腕把脉,“陛下,静心!”
“陛下!”亭月扑过去跪在雍帝面前,哆嗦着从袖袍中摸出药罐子来,“奴、奴婢带药了……”
雍帝含了颗药,抬手罩住他的脸,哑声道:“滚远点,满脸的血,要吓死朕吗?”
“奴婢这就滚了。”亭月抹一把眼睛,转身麻溜地往外头滚,刚滚到门槛边,又被雍帝叫住。
“滚回来。”雍帝说,“带朕一起滚,我们滚去西郊。”
亭月又滚回来了,撞开花谢扶住雍帝的胳膊,颤声道:“陛下,我们还是先回京吧,您都吐血了!”
花谢冷不丁摔了个屁股蹲:“……”
小太监,劲儿还挺大。
雍帝撑着站起来,“死不了。”
花谢也站起来,说:“陛下,您现在赶过去也做不了什么,还是先护着自己吧。主子让我过来,不就是惦记着公子,顺便惦记一下您么?”
雍帝对“顺便”二字没有异议,他环顾四周,“小六呢?”
“被方渚带走了。”花谢说,“不过您放心,柳垂,十一十二都追过去了。”
雍帝催促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怎么去?”花谢摊手,“那方壑岁说还要吃壮阳药,可论武功也不逊于方渚,我先前和方壑纠缠,现下哪里知道他们跑到哪个犄角旮旯了?不过您宽心,公子自有主张。”
“他有什么主张?”雍帝永远忘不了那一幕,“还没过两招呢,剑都被人家打掉了,就会摆姿势,没两手真功夫,那方渚既然能与你过手那么久,定然是高手,他能主张到哪里去?”
这话花谢反驳不了,给徐篱山的那柄软剑可是好东西,鹊一特意领着柳垂去宫中宝库挑选的,若换成别人使肯定是如虎添翼,可落到徐篱山手里……确实屈才了。
“论功夫,公子确实废了一些,可是,”花谢宽慰道,“公子自然有护身法宝。”
徐篱山醒来时现自己在一处密林里,他被放在地上,背靠一棵大树。雨被树叶遮了些,但地上却是湿的,他有些嫌弃地撇撇嘴。
方渚在面前蹲下,肩膀上的刀伤被草草地包扎了一下,还在洇血。徐篱山嗤道:“怎么不继续跑了?”
“跑不动了。”方渚说,“马都放跑了,歇歇吧。”
徐篱山说:“你不怕柳垂追过来?你挨了花谢一刀,现在可不是柳垂的对手。”
“此处地形复杂,光是树林中就有七八条可以走的小道,况且我还备了些人问候他,就算他能过五关斩六将,等找到这条路再找到你,也得费些时间。”方渚看着徐篱山,“在此之前,够我做那件事了。”
徐篱山拧眉,下意识地往后蹭了蹭。
方渚好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你脑子有包,我哪里猜得透?”徐篱山撇开眼神,“我警告你,你敢做不该做的,我一定杀了你。”
方渚笑道:“我不做,你会放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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