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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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便跟着公主赴宴,眼过之处尽是相熟之人,唯一不同的只有自己的处境。他在席间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些人,无论是同情亦或是悲痛,他都接受不了。
就像那年得知父亲的死讯,而府邸被围的无能为力。明黄的衣袍映入眼帘,怀中不过垂髫的公主,稚嫩的一句戏言,便将他不多的尊严碾在脚下,落入黄土。宫刑那天,他甚至没有力气去反抗按住他的太监。一刀下去,疼至昏厥,无人管他,任他匍匐在血污的地板上。他当时在想,就这样死了指不定还能赶上父亲的步伐。
可现实依旧残忍,他活下来了,作为一个阉人,卑躬屈膝、茍延残喘。他自角落中听到席间衆人的大笑,听着有人将父亲提出来怒斥为叛国贼,听着有人□□着询问罪臣家的女眷什麽时候充公。
遮盖的眼睛泛着血丝,指尖嵌入手心留下红色的弯月。他听见一道憎恶至极的声音问向他:“你觉得朕该何时口谕呢。”
膝盖触及地面,太监的长袍掩住他的身形。他说不出话,身边却尽是嘈杂之言。他听见有人状似惊讶疑问这不是阎析的独子吗,怎麽做了阉人。随即便是刺耳的笑声,或诋毁、或嘲弄。
阎镜黎就垂着头,在漩涡中间纹丝不动。直到他听见附和的人中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他不可置信的擡头,通红的视线撞进那人眼里。带笑的嘴角还未收回,看到阎镜黎也只是划过一丝歉意,便又与身边的人交谈了起来。
那是父亲的战友、父亲曾经犹如臂膀的兄弟。他眼里可以是同情、愤怒乃至冷漠,都不该是歉意!阎镜黎只觉得心寒,一同升起的还有滔天的愤怒。高座上的皇帝将一切尽收眼底,惹的龙心大悦,宣布道:“今日朕心情好,所有罪臣女眷诸位大臣随意挑选。”
阎镜黎已经听不到什麽,口谕一下,便是无法挽回的结局。阿姊她们心性刚烈,必不愿受此折辱,早早便备了白绫,只愿生死存亡之际,留下一抹清白。万字血书悬挂高梁,只愿有机会得以明于天下,以昭世人。今日之后,原将军府的女眷将身死消亡,此生独剩他一人。
耳边嗡鸣,他听见皇帝的声音响彻说,为了感谢各位大人善待罪臣女眷,作为女眷家人,自己也应该去给诸位大臣敬一杯酒。朝中大臣百人,一杯一跪的敬过去,不知是他双腿先废,还是胃先出血。
举杯的手抖得酒水漫出,那句多谢大人厚待怎麽也说不出口。耳边是不耐烦的催促,阎镜黎没有任何一刻这般想活着,报仇的念头填满了一切。他屈膝跪下,低着头,对着一个九品官,抖着唇开口:“多谢”
面前的酒杯被重重放下,头顶传来声音。那位官员声音害怕但克制的道:“家有妻眷,不得纳妾,这一杯不需敬我。”
一声落,数声起。
“本相最近礼佛,不可贪欲,本相这杯不需你敬。”
“我我家内人脾气不好,我就不跟诸位同僚一起了,我这杯我自己喝了。”
“我不喝酒,别敬我!”
“本侯自饮了。”
“我,我也是”
衆声四起,阎镜黎跪在原地,耳边听见身前的人小声低语:“阎将军有恩于在下,不论别的,这杯算我还恩。”
皇帝也没想到会有人反驳,人数快占至一半。那几个迂腐老头他尚能理解,那些下品官员哪来的胆子?可他上位不稳,朝中本就还有衆多不服之人,世家大族牵连甚多,他一时也不好说什麽。
正在这时,公主终是跺脚站了起来,尖利的声音抱怨着,指责衆人思行污浊,不知礼数。公主尚未及笄,她的话却恰好给了皇帝台阶。皇帝宠溺大笑着,彷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个玩笑。
公主气急,拉着阎镜黎起身,便离开了席间。公主刁蛮,自觉做了好事,傲慢的看着阎镜黎。
阎镜黎面无表情,伏跪在石子路间,钻心的疼痛让他刻骨铭心,低垂的头伏在地上,声音沙哑:“奴才,谢过公主。”
一滴清泪落下,没于触地的发间。
仇恨在他心间发疯的生长,他会有朝一日将所有欺辱尽数回还!
手边的传音石骤亮,闪烁了几下传来声音:“主子,今日要不要出门转一下。”话落,又磕巴道:“属下知错了,主子。”
白榆蹲在墙角,手里的传音石忽闪,独有漫长的呼吸,却听不见答複。阎镜黎最近总是不理他,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极为複杂,白榆总是找不到他。一个无灵根的人属实能藏,他不知道了几次歉了,虽然不知是因为什麽,但是他毕竟在时空局看过那麽多八卦,凡事先道歉这一点他还是很懂的。
“主子,属下”
“我在侧院。”
白榆眼睛一亮,可算是应一声了:“属下这就过去。”
白榆接手千岁府后,阎镜黎就又回到了正院,侧院变成了暗卫的住所。他早前收拾过这里,窗户换了新,屋内也添置了东西,院中的亭子也被擦得崭新,还挂上了翠绿的藤曼,绿叶低垂着作为点缀。
白榆上前几步,思考着半跪在阎镜黎身边。
“主子。”
“起来,坐下。”阎镜黎出声,眼睛却看着手中的杯盏,翻来覆去。
白榆静坐着,安静的等待审判。
阎镜黎放下杯盏,擡起眼,在白榆不知所以中。起身,跨坐在了他腿上,玉色的胳膊也揽过他的脖颈。
白榆一僵,相接的触感绵软,他甚至动都不敢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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