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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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韫放心,我答应过兄长要担好此任,必会好好照顾自己。倒是你,身子可还撑得住?”桑闵看向小妹,几日未见身子轻减大半,面色也不似之前康健。
“我没事,我想在这好好陪陪兄长,送他最后一程。”姜韫眼睛哭得通红,望着眼前奚佑的灵柩哭的越发伤心。
桑闵自然懂姜韫的心思,见此也不再劝阻。
忽而门外内侍来秉,尚书令左亦大人携同几位大人正在大门外,候宣。
姜韫听了觉得奇怪,几位大人怎麽会此时突然前来法坛,。她看向桑闵,桑闵垂眸不知在想什麽,少时正色道“宣。”
左亦与几位臣子行至二人面前行礼后便开口道,“臣等漏夜前来虽是不合时宜,但为齐国之远计,臣等不得不如此行事,还望公子见谅。国君卒然薨逝,仅留下唯一的血脉公子满,按祖宗规矩该由公子满承继国君之位。国君故去前虽有诏,但此诏未经三省,怕是······”
“怕是什麽?国君离去前所拟诏书盖有玺印,殿内衆人皆听到国君所述遗诏,左大人还有什麽疑议吗?”姜韫听到左亦之言不禁出口反问。
“公主所言甚是,但祖宗规矩不可不遵,公子闵虽是国君所定,但历来国君之位皆是立嫡立长,公子闵虽养于先王后名下,他的母亲终究是······”
“放肆!左大人不尊先国君之令,竟敢以下犯上冒犯新任国君。”姜韫急怒打断他的话。
几位臣子见公主斥责,皆不敢向前进言。
左亦站于前头刚想开口,见桑闵擡手把姜韫拉到身后眼神安慰她,再看向衆人时眼神里多了丝淡漠。
“当日,诸位大人便是向兄长说了这些话,因此导致他气急攻心旧疾加重的吧。”几位臣子听完惶恐不安,头伏在地上不敢擡起。
姜韫惊讶的看向这群人,有些不稳的后退被绿衣红烛扶住。
左亦一时有些心虚,片刻后开口,“臣等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所言皆是为齐国之长远计。”
“那左大人可有想过,若公子满任国君之位,然后呢?幼子任国之君主,群臣、百姓,甚至邻国,这些你可有考虑过?”
“先朝沈太后也曾与重臣辅佐幼帝,创盛世太平。名不正,则言不顺,老臣绝无私心,一片忠心皆是为了齐国千秋万代,臣愿死谏,以明此心。”
“左大人当真忠心啊。”姚妩换了一身白色拖地长裙,上面皆是银色丝线所绣的花纹,华丽不失庄重,神色冷然立于门口看着左亦。
“参见王后娘娘。”衆臣跪拜后,姚妩走至桑闵身前转身面向几位老臣开口道,“左大人口口声声为齐国尽忠。却不尊先国君之丧仪,于堂前以下犯上,以死谏逼迫新任国君,更是欲效仿先朝之行,简直是大逆不道。可惜,左大人想做那摄政之臣,本宫却不是那沈太后,怕是不能让左大人如愿了。”姚妩字字犀利,左亦连连叩首高喊冤枉。
“奉大人,既然左大人对国君继位之事有异议,便由你在先国君灵前宣读诏书吧。”此言一出,大家才注意到门口还站有一人,中书令奉子修。
奉子修手捧锦盒从中取出诏书,于堂内宣读,“奉先王孝公令,自齐以来,王业艰难,身后二子,品行端正,才德兼备,皆有承天命之任。后世子孙继位者,秉贤德非嫡长者,以安社稷,以定万民。景商七年中书省拟诏,盖孝公玺印。”诏书读完,堂内一派寂静。
“奉大人,这诏书怎麽从未听过?”左亦上前询问。
“左大人,此诏书乃是孝公在位之时,中书省两部通过的。当年立此诏书之时二位公子皆是在场。”左亦几位大臣心虚的看向桑闵。
“孝公有令,虽祖宗曾有言明立嫡长,但齐国向来更重才能有德者,即便公子闵非王后亲生,亦是名正言顺。孝公立此密诏本是应先国君所求,但又怕有人别有用心,利用此诏生乱,故一直存于中书省内。先国君离去前曾对臣言,倘若有人非议,便由中书省宣发昭告天下。”听完这些话,左亦自是明了。
“诏书所写,左大人对新任国君继位之事可还有异议吗?”姚妩看向左亦。
“老臣惶恐,先国君仁心为国,公子闵贤德之才,谨遵国君诏令。”左亦跪地拜于桑闵面前。
“公子闵任新任国君名正言顺,日后若是再有人以嫡庶生疑,便是忤逆之举。”姚妩看着眼前伏地的衆人出声道。
“王后所言极是,我等定当忠心辅佐君主,绝无异议。”衆臣说完慢慢散去。
“阿嫂。”姜韫轻声唤了姚妩一声,姚妩抱有一丝笑意的看向姜韫,又看了眼桑闵。
随即姚妩神色一松,转身慢慢走近兄长的灵柩轻轻的抚摸,眼里皆是柔色,忽的眸光一沉道,“夫君,我来陪你。”不待姜韫等人反应,猛的向灵柩撞去。
“阿嫂!”
“阿嫂!”姜韫跑去接住将要落地的姚妩。
“王后,这怎麽······快,快宣医官来。“有臣子被姚妩所举惊住,连忙惊慌的去唤人。
“医官,快去宣医官啊。阿嫂,你怎麽这麽傻,阿满年幼,你不能出事?“姜韫颤抖的抱着姚妩,眼泪珠子不断的滴在衣襟上。
桑闵急忙俯身,眼眶发红面色悲痛的唤她,“阿嫂,你不必······“
“只有这样,才能断了其他臣子的非议,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阿弟爱重夫君,与夫君爱护阿弟的心是一样的。无需为我伤心,能与夫君相伴,我很高兴。便让我自私这一回吧,唯有阿满,我的阿满。阿弟、阿韫,阿满托付于你们,我很放心。以后······以后······。”不待说完,姚妩便追奚佑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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