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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凡想，好嘛，也许他在香港的丢脸倒是做了件好事，成全了人家青梅竹马的重逢。不过再怎么自我解嘲，也多少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接下来他们公司还接了替索美秋装布会搭台的活，不可避免要和辛笛碰面。他推给了合伙人张，虽然张很是奇怪：&1dquo;明明这方面你做得比较熟。”

他只摆下手：&1dquo;老张，我给你机会看后台的千娇百媚不好吗？你女朋友不会吃醋的。”

此刻在这个餐馆，看见路非居然和辛笛的堂妹在一起，虽然没什么亲密举动，可是辛辰拿了菜单细看，而路非靠在椅背上，看向辛辰，那个眼神分明专注而温柔，带着难以言传的qíng绪。辛辰回头，似乎征求他的意见，他眼神一敛，恢复了淡定模样，微微点头。

戴维凡只觉心中有点无明火起，不知道是鄙视这男人在姐妹俩之间左右逢源，还是替骄傲的辛笛难过。这个念头一浮上心头，他吃了一惊。

这关你什么事？他对自己说。

可是，辛笛怎么说也是你学妹，眼睁睁看她被人劈腿似乎不大厚道。停了一会，他再对自己说。

戴维凡跟朋友告辞，提前出了餐馆，开车直奔本地一家五星级酒店，索美的秋装布会明天在这里举行，此时应该是模特最后走台排练的时间。他上二楼进多功能厅，T台已经搭好，尽头三幅大型喷绘背板错落排开，正是他监督完成的。一个个模特伴随音乐节奏从那里走出来。

辛笛抱着胳膊站在台下仰头看着，她穿着件样式古怪的象牙白色不对称剪裁长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那，铅裤加一双鱼嘴鞋，越显得身形娇小。灯光变幻下，只见她神qíng疲倦又有点无奈，显然说不上满意。

模特经纪公司编导正大声叫起来：&1dquo;停停，”音乐止住，他怒气冲冲地对着一个女孩子，&1dquo;说你呢说你呢，眼神专注一点，不用抛媚眼，明天下面坐的是客户，他们要看的是服装不是你。”

那女孩个子高挑得不可思议，尽管化了夸张的浓妆，还是看得出面孔稚嫩，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倒一点没害怕之意，一脸无辜地站在原处：&1dquo;我刚才专注，你又说我死板，到底要我怎么样啊老大。”

戴维凡长期做这一行，知道本地到底不是时尚中心，专业模特不多，平时车展、布会来来去去都是这些面孔，一般几个院校艺术系模特专业学生兼职走台，条件稍好的都会选择四处参赛求个一战成名，或者gan脆直奔北京、上海等经纪公司林立的地方碰运气。每年碰上服装公司做秋季布会、订货会，上一届做熟的毕业生刚好走人，经纪公司会拉部分生来走台，效果自然是差qiang人意。

那编导一眼看到戴维凡，笑道：&1dquo;老规矩，小戴，上去给她示范一下。”

戴维凡从前是美院的头牌男模，身体条件既好，走台经验又丰富，当时好多人撺掇他走职业模特的路子，可他志不在此，毕业以后就渐渐退出了这一行。逢着他做搭台的走秀，倚熟卖熟的编导总会请他参与指导。他今天实在有点没心qíng，不过看下辛笛，还是一步跨上T台，向后走了几步，编导示意音乐响起，他转身，步态松驰走到台前立定，头缓缓转动，眼神扫过台下，似乎什么都看到了，却又什么也不在他眼内，随便一个姿势就有慑人之势。

编导叫了声好：&1dquo;再该看到了吧大小姐。”台上几个女孩子看着戴维凡，满眼都是崇拜之意。

辛笛学的设计专业，清楚知道模特都要受眼神表现力的训练，听着很神秘，其实有定式可循。不外是T台上视线落点控制在一定范围以内，平视前方时不过15米，转头动作不能突兀，不能大过9o度夹角；下颌微仰时，可以看到台下2o米左右，但不能将注意力集中于一点，保持眼神的空茫，用余光看向两侧；视线定位时，配合头部的微妙动作，眼睛眨动的瞬间转换目视方向。

当然这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她就知道有身体条件很好的孩子，眼神却始终控制不到位，缺乏所谓的气场。

刚才她的目光和戴维凡短暂相遇，居然有点被煞到的感觉，不得不承认这个花花公子平常总是一派轻松游戏人间的样子，可是大概天生擅长放电，站在台上眼锋一扫，显得既神秘又含蓄，和在台下完全判若两人。她同时不由自主想起那天在香港酒店的qíng景，不由得面孔微微热。

辛笛从来不跟自己纠结，而且专注到设计之中就根本顾及不到其他，这些天她完全再没想到戴维凡，此时心里微乱，不免有点烦恼，示意编导赶快继续：&1dquo;不早了，抓紧时间吧，到现在还没完整走一次呢。”

音乐重响起，编导一边紧盯台上，一边对戴维凡说：&1dquo;小戴，你不做这行真是bao殄天物，白1ang费了你的好条件，下个月那个大牌西装来做布会，你一定要来客串一下。”

&1dquo;拉倒吧，我哪有那闲工夫，而且就是烦站在台上被你们吆喝来吆喝去的。”

这次彩排比较顺利，辛笛只指出两个编排她认为不够流畅的地方，编导对她的意见明显不敢怠慢，马上修改。

看看差不多了，辛笛想清静一会，走出去叫服务员送来一杯咖啡，坐到窗边沙上慢慢喝着，过了一会戴维凡也出来了，很不识相地径直过来坐到她旁边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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