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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从旁哈哈大笑,等小太监领着延湄走了,他还拖着声儿在冲着萧澜念“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萧澜也不在意,任他笑闹,偶尔说句旁的。
延湄到掖门时那叫紫灵的宫女早已走了,只留下傅母一人焦急地等着,见女儿出来,忙上上下下扫一眼,见人从头到尾好好的才放心。
上了自家的车,傅夫人还没开口,延湄便将用帕子包着的桃儿捧给她。
“哟,宸妃娘娘赏的?这个时节竟还有桃子呢!”傅夫人颇高兴,她这个女儿衣服首饰不爱,胭脂香粉也不爱,若在吃穿用的里挑出一样,那就是爱吃桃子,家里那棵桃树便是她种的,只是年岁短,今年开了花,还未挂果。
“看来宸妃娘娘还是喜欢咱家阿湄的。”
“不是”,延湄指指那桃子,“不是宸妃。”
“不是宸妃娘娘”,傅母纳闷道:“那是谁赏的?”
延湄想了想,说:“旁人。”她看着那桃子,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傅母满腹狐疑,捧着那桃儿也不敢动了。等回到家与傅济一说,傅济生恐是宸妃指使旁人给的,更是道:“既是宫里的贵人赏的,那吃了便是不敬,该当供起来。”
傅夫人没有二话。
于是延湄眼睁睁看那又大又红的桃子被供了起来,直到蔫了,坏了,她都没能尝上一口。
第5章忧心
明旨一下,紧接着就是官媒上门,过采,问名。
夜里,傅夫人关了门,拉着丈夫悄么声地问:“你说湄湄这八字……那时辰可没关系么?”
“有什么关系?”傅济道:“湄湄的八字大,若是与那萧澜的不合,不正解了这一桩心事。再说,那年有天师真人给她算过,稀稀拉拉有些小病小灾,但总能渡过去。”
“我不是说这个”,傅夫人瞧他一眼,“我的意思是湄湄的八字……你知道的,那是咱们按照大概时辰估算的,作不得太准。”
“无妨”,傅济坐在床榻边脱靴,闻言顿了顿又说:“这些都不紧要了,无论合与不合,卜出来定都是大吉的。况且当年真人说——”
“呸呸呸!”不说这“天师真人”还罢,一说傅夫人就来气,“屁的天师真人!我看那就是个骗吃骗喝的野老道。要不是盯见湄湄手里的两个野菜团子,他才不说这话!在咱们村里转了俩来月,哪家有油哪家没油他能不知道?他倒是算说彭老四家的二娘是个旺夫的命呢,结果哩,那闺女嫁到夫家一年汉子就蹬腿儿了!还有他给的那破烂画本是什么玩意儿,没瞎了我的眼哎哟!还说甚么道法自然……呸呸。”傅夫人说到这实在说不下去了,皱鼻子别过头。
傅济想到当年的事也老脸一红,傅夫人所说的“玩意儿”是那真人所赠的一本《春宫图》,即房中术。傅济那时还年轻,经不住好奇,一面暗搓搓看得脸上发烧一面还有点儿燥燥地想试试,结果弄了两回被傅夫人在房里好一通骂,哎!往事不堪回首。
傅济吭吭咳了几大声,将尴尬盖过去,可由此他想到一事,——女儿这个样子,成婚当晚那关要怎么过?
这事儿当爹的不好开口,他推推妻子,忧心道:“湄湄从小到大是最忌生人近身的,到时……”
“我也正琢磨这个!”傅夫人嚯一下坐起来,两人想到了一处。
“要不”,傅济想了想,“桃枝儿比湄湄大了两岁,介时实在不成,你叮嘱叮嘱她。”
“桃枝儿倒也可靠”,傅夫人思忖,“等我得了闲合计合计。”
这几日傅济叫长启去建初街看了宅子,果有一间待卖的,三进的院子,门墙都刚翻新不久,里头景致错落,很有几分精致。傅济已叫长启定下来,夫妻两个又商量着年后乔迁之事,半夜才睡。
两天后,卜算结果出来,果然如傅济所说,相和的很。
纳征时县侯府的聘礼十分可观,大半的礼单都是皇上亲定,马匹、布帛、玉璧、米黍等等,当日将塔巷赌了个水泄不通。
随后成婚的日子便定下来,就在明年的六月初三。
匆匆忙忙过完了年,一开春傅家挑了个好日子,迁新居。
当天放了爆竹,热热闹闹,长风请了几个同僚来帮忙,长启也有朋友来,饶是如此傅夫人和唐氏仍旧发愁的很,愁的尤其是延湄的聘礼。——数量多不说,一箱箱一件件还都是些金贵东西,磕不得碰不得,更有些女儿家的玩意儿,不好叫汉子们沾手,家里仆妇就那几个,人手严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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