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震怒(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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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作为当朝皇后的寝宫,虽比雍华宫略逊一些,可到底还是中宫所在。已是亥时,院中仍亮如白昼,烛光照耀下,皇后王玉贞的脸庞更显秀美绝伦,威仪无限。
可此时怒气将明艳的脸扭曲地让人不敢直视,底下汇报的宫女瑟瑟抖,
“你确定陛下去了绛云轩?跟着云婕妤去的?”压抑的声音仿佛有暴风雨即将到来。
女婢将头垂得更低,“回娘娘,奴婢亲眼所见,决无半句虚言。”
“好!好得很!”想是气急了,抬手将桌上一套红梅白瓷茶盏挥到地上,“今儿可是十五,她一个小小婕妤竟敢这般猖狂!仗着有崔氏那贱人给她撑腰,打量着本宫不敢对她做什么吗?”
霍姑姑见她气急,暗地里给那婢女使了个眼色,便上前劝道:“皇后娘娘莫急,左不过是个婕妤,您找机会捏死她不是一顿饭的功夫。您若气坏了身子,三皇子可怎么办?”
听到这儿,皇后满腔怒气像是被人掐住。是了,她还有钰儿。见她神色稍缓,霍姑姑从旁端出一盏茶来递给她,
“三皇子虽体弱,可大皇子二皇子早夭,咱们三皇子便是正经的嫡长子,只要您在一天,便不会再有嫡出。玉嫔当日那样受宠,不还是被您给收拾了吗?”
想到玉嫔,皇后再次攥紧了双手,“我本以为陛下早忘了那个贱人,没想到别人不过一舞,便被勾了魂去,那贱人到底有什么好?我竟会比不过她?”说着声音越尖利。
“张口闭口贱人,朕的皇后真是好教养!”听得这道声音,主仆二人登时慌张起来,从门口走进来的不是圣上是谁?
“臣妾参见陛下。”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皇后此刻像只猫儿般温顺地跪在地上。杨安也不叫她起身,自顾走上榻坐下。
“朕改日倒要请教下太傅,贱人二字为何意?”皇后听了脸色煞白,忙叩头请罪,
“臣妾一时糊涂,还望陛下恕罪。”
“你是糊涂,身为一国之母,竟然如此善妒,还不如云婕妤懂事。若不是朕不让他们通报,竟还不知平日里温柔贤淑的皇后还有这样刻薄的一面。”
见皇后仍匍匐在地一言不,他仍不消气,“你口口声声说云婕妤是贱人,朕偏要抬举她。晋绛云轩云婕妤为充容。”皇后听了突然抬头,“陛下,宫中从未有妃嫔连升两级的先例啊。”
“从朕这开始,便有了。”杨安目光冷冽地看着她,“另,皇后最近想必太过操劳,才忘了教养礼仪,便让崔贵妃协助你理六宫事吧。”
“皇上!”皇后立起身子,神情凄婉。杨安毫不在意,“你该庆幸出身王家,是太傅的女儿,不然,哼!”说罢拂袖而去。
第二日,两道旨意让六宫哗然,一道是晋绛云轩云婕妤为云充容,另一道则是着崔贵妃助皇后协理六宫。
传旨的太监刚走,青露便忍不住悄声嘟囔:“小主昨夜为什么不留住陛下?”其余三个丫头和陈嬷嬷听了都摇头无奈地笑了。希云戳了戳她光洁的脑门儿,
“你呀,幸好是跟着我,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看着随圣旨送来的赏赐,陈嬷嬷笑道:“恭喜小主,皇后一定以为小主会留陛下过夜呢!”希云听了冷笑一声,“宫里巴巴儿上赶着的女人那么多,不缺我一个,再说了,昨儿个可是十五,陛下纵然一时兴起,过后定会对我颇有微词。不过,皇后还能给我这个惊喜,真是出乎意料。”
她抬起头将屋内四下打量了一圈,“绛云轩是个宝地呢,可不能浪费了。”
初一这日,又到了各宫给皇后请安的日子。才坐下后,希云现皇后比上次见憔悴许多,见到她打量,眼中一道暗光闪过,二人目光对视,希云微微一笑。皇后心道,这是挑衅了?
“云充容今日间的珠花真是好看呢!”皇后同平常一样说笑,
“皇后娘娘谬赞了。”
希云只略回了一句便不搭话了,皇后一时竟找不到从何处下手,好在宫中总有那么一两个蠢物。
“这珠花是陛下才赏赐的吧,我也有呢。说起来,云充容尚未侍寝就连封两级,这在我朝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呢!”
说话的正是同希云一道进宫的江美人,现在已是江婕妤了。希云心中惊讶,她和这位江婕妤从未不睦,这样针对她倒不知从何而起,却还是微笑道:“陛下的决定,嫔妾不敢多言。”
江婕妤听了这话,瞪了下眼睛,这才现周围的妃子像没听见似的,不是喝茶就是和旁边的妃子闲聊,只她自己是个出头鸟,登时讪讪地闭上了嘴。
江兰舒入宫前便不忿,安妍比她位份高便罢了,毕竟是安国公的嫡女。可她李希云,不过一个寄住国公府的孤女,凭什么有国公府正经嫡出女儿的待遇。
这也罢了,她侍过寝才得以和李希云平起平坐,前儿看她不能同去清河行宫避暑,还同贴身丫鬟嘲讽过一番,第二日就成了充容,当真是好命。
崔贵妃惫懒地看着下各妃嫔的小动作,看了半晌,才道:“皇后娘娘,陛下让臣妾协理六宫,臣妾重新安排了一下去行宫的名单,您看看可行?”说着身后的吕姑姑便将一个小册子递了过去。
皇后听了皮笑肉不笑,“辛苦妹妹了,”她略扫了一眼,不出意外地看见希云赫然在名单上。“嗯,云充容如今的位份是该加上去。”说罢看向希云,
“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吧,十五那日便随我们一同出。”希云余光看了崔琬一眼,柔声道:“嫔妾遵旨。”
到了出这日,天光大盛,走到院中,希云不得不用团扇稍稍遮挡下炽烈的阳光。她身边跟着陈嬷嬷、褚公公、兰怡、青竹、青蕊,青菊和青露则留在宫中,同一个小宫女、小太监看家。
宫中自嫔及以上的妃子都有随圣驾避暑的资格,是以队伍竟如长龙一般,从京中蜿蜒前行,直往京外的清河行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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