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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進草垛里，呂仁義緩了好一會，意識才幽幽醒轉。

他又是猛烈地咳嗽起來，肺部如風箱般發出呼哧呼哧聲響。6魚覺得?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滴答答落在自己小臂，她昂起頭，才發現呂仁義的口鼻都滲出了血。

6魚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麼?。

她喜歡抓蟲，喜歡抓鳥，養在籠子?里的蛐蛐和蝴蝶，總是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死去。

在宮中的時候，6魚從來不在乎。

死了就抓一隻，反正會有的。

而母親的藍裙子?被鮮血泅透的畫面，一日?一日?、每時每刻在6魚的眼前閃現。

有些死去的東西無法替代。

「你?會死嗎，」她抓住呂仁義的衣角問，「和母親一樣？」

呂仁義失笑出聲。

他一笑，血就流得?更多了：「殿下?靠近一些，還能暖和一點。」

6魚：「不要喊我殿下?。」

「……是，內臣又忘了……阿魚，」他艱難開口，「內臣怎能與皇后?相提並論……」

6魚很想說，這自稱內臣，又提及皇后?，就算喊她阿魚也會暴露。

不過，現在無人，也就算了。

而且——

他真的還能聽進去嗎。

6魚沒說話，只是沉默地依偎進了呂仁義懷裡。他還在高熱，身軀滾（）燙，確實要比一個人躲在草垛里暖和許多。

「是內臣沒用……讓阿魚受苦了，」呂仁義還在不住低喃，「說要帶阿魚去肅州，怎麼?也還得?再走一個月，走到歲末，肅州就太?冷啦。」

放在往日?，6魚早就擰起了眉頭，她最討厭旁人在耳畔囉嗦。

但現在，6魚只是閉上了眼。

走了這麼?久，她也累了。

「到了肅州……阿魚就沒事了……」

她在呂仁義懷中，聽他不住低語，終於沒能遏制住疲憊，沉沉睡去。

一閉眼不知道過了多久，6魚隱隱約約聽到了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馬蹄？

6魚幾乎是立刻清醒過來。

天還沒亮，遠處天地交接的地方僅泛起熹微光芒。此處非官道沿途，怎會有馬匹路過？還不止是一匹。

「呂仁義，」她想也不想，伸手去搖晃呂仁義，「快醒醒，我們得?——」

觸及到他冰冷的身軀時，6魚的動作驟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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