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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张画,太过形象,太过真切。让北宫似明好一阵恍惚,终于认出这是东方朔的手笔。
“上面没有写要怎样索要银子,地点在哪里,你拿着作甚。”北宫似明依然冷着声音说道。
这下那个马铺老板就笑了出来,搓搓手说:“这北宫公子有所不知,这匹布我们城里几乎家家都有,分发这布的人当时就给了我们银两。说只要是见到画像上的人,说一声,就行了。”
北宫似明咬紧下唇,偏过头去,没有做声。
而马铺老板见北宫似明没有恶意,不会伤害自己,继续笑道:“北宫公子,令尊一定非常想念你,才会这么大手笔的派人找你。这家家户户发这么多银两,可不是什么小数字。我虽然是一介草民,但也知道这些钱两后面代表的心意。年轻人都想出来闯闯江湖,但是老人年纪大了,心意也很简单,就是想儿女一堂,颐养天年。”
这时伙计牵来了一匹马,马铺老板将马缰递给北宫似明,语重心长说:“家,永远在那里。当你遇到挫折或者困难的时候,就回去看看吧,会一直有人守着你。这匹马我也不收你钱,你家人给我们的银两足够支付百匹这样的马,去吧。”
家人……
北宫似明跃身上马,马蹄“嘚嘚”几步,又转了回来。他定定看了马铺老板片刻,沉声道:“多谢!”
说罢,更是策马狂奔。
魅影一闪即消失。
东方朔……是在用这种方法告诉自己,然然在长安么?
而且,不仅在长安,还在东方府!
光影转换,夕阳将北宫似明的背影拉得极长极长。这一日北宫似明连休憩和吃饭的时间都全部省略了,策马直驱长安,直驱东方府。
这时他似乎更透彻的理解了那句话,去来处寻找。他北宫似明的来处,不正是东方府吗?
当天边只剩下一缕白光,北宫似明终于站到了东方府的门口。
看到那块匾一点一点被湮没在黑暗中,北宫似明抬起来已经触及到门的手变得格外沉重。十九年来,从来没有一刻的心情会是如此紧张。心跳快得不正常,像是要立刻跳出胸膛了。
北宫似明连着呼吸了好几口气,终于顺畅了一些,再准备抬手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
而当北宫似明正眼看向开门那人时,怔在了原地。
“回来了。”那人淡淡的点点头,“进来吧。”
“是……是你?”北宫似明这时脑袋里面全是浆糊,一直雀跃着想要踏进门的步子停滞了下来,迟疑的看了那人好几眼,没有再进去的打算。不仅没有,反而,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八岁那年在废墟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又开始在脑海中回荡,让他的心口像是有千万只手在拉扯一般,疼痛难忍。
“是我。”那人笑笑,“为什么看到我就不愿意进去了?怕面对什么吗?”
手握成拳,北宫似明沉了沉气,脚步却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我走错了。”
说罢,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那是个噩梦,不要想起,不要想起。北宫似明脚步越来越快,好像离开了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然而一句话在背后响起,让他脚步钉住,再也动不了——
“言叔叔,怎么了?是北宫哥哥回来了吗?”
然然!
北宫似明心中巨石放下,“瞪”的一声,将他硬生生的逼出了眼泪。回身,那娇弱的身影慢慢出现在门口,那熟悉的细胳膊细腿,那熟悉的一张脸,熟悉的五官……真的就是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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