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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仲明翻身下马,李世民一见他们过来,也马上翻身下马,两人冲到对方近前,笑着互一击掌。&ldo;吓死我了。&rdo;吕仲明道:&ldo;那马车是怎么回事?&rdo;&ldo;空车。&rdo;李世民心有余悸道:&ldo;还好我没坐进去,这下他们全完了。王威躲进晋阳宫里去了。&rdo;正说话时,罗士信纵马冲出了晋阳宫,身后跟着撕心裂肺的大喊,柴绍一声怒喝:&ldo;好!&rdo;只见罗士信马后拖着王威脚踝,王威磕磕碰碰,在别宫阶梯上摔得头破血流,死活不知,李世民果断道:&ldo;马上打扫战场,收兵!&rdo;这场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不到一个时辰便鸣金收兵,此时市场刚开,不少百姓开门看到街上满地血,吓了一跳,议论纷纷。晋阳王府笼罩在旭日的光辉中,亭台楼阁,批戴着一层朦胧的红金色。四人站在主殿外,分别是尉迟恭、李靖、罗士信、以及吕仲明。李世民与刘文静入内,朝刚起来的李渊禀报内乱详情。吕仲明昏昏欲睡,站着都要歪倒下去,靠在罗士信手臂上,打着鼾。三人都略侧头瞥他,心想站着都能睡着,这家伙……殿内传来李渊怒火滔天的责骂,把吕仲明吓醒,不到一炷香时分,骂声小了,又站了许久,隐约听见李世民道:&ldo;姐夫与秦将军已去接手全城军队……&rdo;最后里面交谈声渐止,李世民交代完事,出来,抹了把汗,说:&ldo;大家辛苦了,都回去歇息罢。&rdo;吕仲明道:&ldo;没事罢。&rdo;李世民道:&ldo;没事,得赶紧派人去,把大哥与三弟接回来。先回去歇着,忙活一夜也累了。士信……&rdo;李世民又与罗士信交谈几句,尉迟恭便带着吕仲明回家休息。吕仲明有点失望,本以为李渊会赏点什么的,居然什么都没说,也没召见他们,尉迟恭看出吕仲明不太高兴,问:&ldo;困了?&rdo;吕仲明问:&ldo;唐王平时也这样吗?&rdo;这么多武将,奔波一早上为他浴血奋战,连召见也没有,尉迟恭转念一想,便知吕仲明之意,笑道:&ldo;他现在应该是心中一团乱麻,就不要计较了。&rdo;吕仲明一想也是,李渊连自己儿子都没个好脸色,现在李世民逼得他不得不反,多半要疯掉了。&ldo;我就怕世民挨骂。&rdo;吕仲明眉头深锁道。尉迟恭一哂道:&ldo;有柴将军在,不碍事。&rdo;两人回到院内,发现送礼的婢女已先一步来了,这一次赫然是每人一匹上好的绸缎,接着又是满盘金锭,以及四个匣子,每个匣子内一枚夜明珠,吕仲明看了一眼便让收起来,孰料还有一盒是椿芽糕。&ldo;世子赏的?&rdo;吕仲明问。那婢女也不知道,两人互看一眼,吕仲明猜测应当是李世民赏的了,事无巨细,打点周到,照顾了出力武将的心情,否则累了半天,回家也没个动静,当真不爽。吕仲明尝了口椿芽糕,只觉味道虽然不及绿豆糕好吃,但也别有风味。赏了尉迟恭一小块,剩下的留着,预备等秦琼罗士信回来,大家一起尝尝,奈何等了许久,罗、秦二人总不回来。春风吹得人暖洋洋的,阳光从屋外照进来,吕仲明整个人都点困得神志不清了,尉迟恭便道:&ldo;上去睡会?他们回来了叫你。&rdo;&ldo;不。&rdo;吕仲明答道。尉迟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搂着吕仲明的肩膀,仿佛生怕令他清醒过来,又或是被推开,然而吕仲明没有什么反应,靠在尉迟恭肩前,打着盹儿。尉迟恭心跳砰砰砰的甚是厉害,低头看他,目光驻留在吕仲明温润的唇上。他有点想低头吻下去,却又不太好意思,片刻后,他抱起吕仲明,把他放在厅堂一隅的胡床上,那是尉迟恭自己睡的地方,又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被子上尽是尉迟恭的气味,吕仲明缩在被里,舒服地睡着了。尉迟恭侧倚在胡床边上,把手臂搁上去,脑袋靠着枕头,安静地看着吕仲明睡觉。日上三竿,日渐西斜,时间渐渐过去,尉迟恭也睡着了,彼此呼吸交错,许久后,李靖的声音响起:&ldo;敬德。&rdo;尉迟恭与吕仲明同时惊醒,李靖站在厅内,低头看着二人,吕仲明擦了口水起来,李靖低声与尉迟恭交谈数句,尉迟恭色变,跟着他出去。&ldo;干什么?&rdo;吕仲明茫然道。尉迟恭道:&ldo;你睡你的!&rdo;说毕跟着李靖匆匆离开。吕仲明:&ldo;???&rdo;吕仲明睡得正迷糊,竭力清醒了些,头昏昏的,下来喝了点水,换了身袍子,就朝外走。发生了什么事?尉迟恭连执行任务的时候都留在他身边,被李靖一叫就走了,必然是非常严重的事。吕仲明一路出来,朝正殿内走,一时间只见上百门客,武人,文士,都站在校场上,当即吓了一跳。这是要造反?不对罢,只是抓了俩副留守,门客跟着起哄什么?又有人道:&ldo;唐王,你善待弟兄们,如今是我等为你效力的时候了!&rdo;那声音登时一呼百应,两道嘈杂,王府大门喊道:&ldo;突厥来使已入西直街‐‐&rdo;府内哗然,李世民道:&ldo;大家不可冲动!请先退开!让出通路!&rdo;话音落,天策军蜂拥而出,分列两道,晋阳王府大门洞开,门客便纷纷退到一旁观看。李世民又朝众人一抱拳,说:&ldo;事已至此,足感诸君盛情,但切勿妄动。&rdo;校场上静了。李世民转身回入殿内,吕仲明见状,便从侧门台阶匆匆上去,想弄清楚发生了何事,然而要进殿时,却被卫兵拦住。&ldo;唐王正在殿内议事,不能进去,有结果后会通知您。&rdo;卫兵道。&ldo;烦请进去通传一声。&rdo;吕仲明道:&ldo;我有要事。&rdo;卫兵沉吟片刻,他见过吕仲明常常与世子在一起,便转身入殿通传,殿内李世民听到后便道:&ldo;请他在外面稍等。&rdo;李渊却道:&ldo;是吕道长来了?快快请进来。&rdo;尉迟恭微微皱眉,李世民眉目间焦虑尽显,十分不安,吕仲明进来了,没有开口,殿内秦琼、罗士信、尉迟恭、李靖、柴绍、刘文静都在,与李渊交谈一人坐着,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李渊道:&ldo;五万突厥大军围城,毫无声息便到了晋阳城外,如今遣使入城,要与本王议和,众位有何对策?&rdo;吕仲明蓦然一震,原来突厥人来了?比想象中的快这么多?他看李世民,李世民又道:&ldo;今日刚朝百姓分说,王、高二人外通突厥,现在突厥人便来攻城,事实上是个好机会。&rdo;&ldo;城内人心惶惶。&rdo;坐在李渊身边那中年人道:&ldo;如今要怎么退敌?&rdo;&ldo;对付突厥人,不能退让。&rdo;秦琼上前一步道:&ldo;唐王,敌方只有五万人,我方也有三万人,让他们来攻城就是。&rdo;罗士信靠着殿内柱子,一笑道:&ldo;只要紧闭城门,没有十万人,晋阳根本就攻不下来。&rdo;&ldo;不妥。&rdo;那中年人答道:&ldo;如今正是多事之时,怎能与突厥人起正面冲突?&rdo;尉迟恭略靠近吕仲明,极小声在他耳畔解释道:&ldo;晋阳宫监裴寂。&rdo;吕仲明略一点头,他刚刚睡醒,倦意未散,理不出个头绪来。李渊看了数人一眼,李世民眉头深锁,答道:&ldo;若能化干戈为玉帛,不妨答应他们条件。&rdo;数人都知道这时候突厥来犯,实在是撞上了千古良机,晋阳两名手握兵权的副留守先是被李渊给做掉了,还没来得及整合军队,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大军围城,士气低落至极,真打起来,输赢难料。且李渊不日前已下定主意反隋,绝不能在对阵突厥时损了自身元气,最好的办法是安抚住突厥人,给钱。吕仲明心知只有议和一途可走,李渊召集这么多人,根本不是为了听要不要打仗的话,而是想让人拿出一个主意,如何去安抚住突厥人。谁能胜任这个工作,把突厥人送走,谁就将被记上首功。但这功劳可不好得,就连吕仲明自己,也不敢贸贸然把话题点明,正思考时,坐在李渊身边的裴寂发现了吕仲明,上下打量他,又朝李渊耳语几句。李渊依旧眯着眼,不置可否。&ldo;议和的条件是什么?&rdo;吕仲明问。李渊开口道:&ldo;三千绢、三千马、八千银……&rdo;李世民松了口气,吕仲明观其反应,便知这点东西对李家来说不在话下,然而他敏锐地察觉,必定不止这么简单。果不其然,李渊又道:&ldo;……以本王的亲儿子为突厥王子伴读,或是嫁女从突利可汗。&rdo;这话一出,殿内登时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李世民静静站着,仿佛在下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裴寂又朝李渊说了几句话,李渊眯着眼,只不吭声,吕仲明见状索性自己说出来了。&ldo;世子身份尊贵,怎么能前去为质?&rdo;吕仲明淡淡道:&ldo;仲明愿替世子为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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