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可以栖迟(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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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暗中打量了外孙的神色,见他表情平和,方是心安,继续说道:“武道虽不是真功夫,但它是万般武学的基础,支撑武术数道大关,是为重中之重,所以你专心听好这一年,胜于苦练十年八载。外公讲的时间虽久,但未必面面俱到,没说的地方,就得靠你日后实践得到了。”
段干云每每授教都是神色随和,似没加用心,可口中却绵绵不断,从不重复,仿佛永远也说不完。
新何知这字字间都是精论至理,因此用心记忆,时刻专研,常常于夜里到外公房里请教。段干云见外孙这般刻苦,甚是开怀。
如此日日授道,转眼就过了一年。
这天正是段干秀的周年忌辰,爷孙俩便往坟前祭拜,眼见山头落满了去年的黄叶,段干云心思颇是沉重,对着山坟良久不语。
新何便道:“外公,您脸色这般难看,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段干云摇摇头,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问道:“你还记得这把剑吗?”
新何定目一瞧,见剑茎处镌着“东云”两字,便知是父亲的佩剑,一时喜不自胜,道:“爹爹的剑?是爹爹回来看我了吗?他……他在哪里?”
段干云闭目叹息,将手中铁剑一提,但“铮铮”几声,那铁剑顺着衣袖在墓碑上一阵游走,墓碑上顿时石屑纷飞,新何又惊又奇,惘然望着墓碑,但见白袖秋风,原本惨淡的墓碑上竟多了“爱婿乐东云”五个大字。
五字写完,段干云义愤填膺,铁剑对着惨淡的石碑一阵冲撞,碎作两段。
新何触目恸心,急问道:“外公,您……您这是什么意思?爹爹他在哪里?”望着墓碑上新旧两行字迹,眼睛一睁一眨,泪水就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段干云面如死灰,弃了断剑款款走到坟前,细细抚摩着女儿女婿的名字,黯然道:“记得去年今日,你连夜奔波前来找我,待到谷里已是精疲力尽。我听罢你的口述,略微将你安置好,便出谷去寻你娘,大约走了四里路程,在樟林里找到了她的尸身。当时我心情不畅,抱着秀儿正想回来,忽遥远听到一声兽鸣。这声音我是听过的,就是你爹那匹爪黄马的叫声。当时爪黄马嘶鸣了许久,始终不见人来,我察觉有异,便循着声音过去探查,终于在前边的山涧里见到了它,可……可你爹却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死去多时了。”
新何听了,只觉字字都是刺心刻骨,颤抖着声音道:“死……死了?是……是谁杀的?”
“凶手外公是不知道的,对于你们乐家来说,这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明白你爹他为何而死。”段干云摇摇头,满脸无奈,拂袖为外孙把泪水拭干,喟然道:“新何,有些事外公搁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告诉你,可又怕说出来会误你一生。如今你也大了,许多道理都已清楚,外公便问你,你是想继承乃父遗志,中兴家道;还是就这样呆在谷里,安安稳稳地过完这生?”
新何泣不成声,一把扑在外公怀里,道:“外公,我……我要给爹爹报仇,光大乐氏家业。”
段干云点头道:“好孩子!那外公就告诉你吧,其实这一切都要从三十多年前开始说起……”
秋风肃肃,落叶纷飞。
段干云悠悠的道:“你祖父名讳逢新,南唐金陵人氏。自小孤独,不慕权贵,后研习剑术,创出一路高妙剑法,只因创作艰难,呕心沥血,就给剑法取名‘琢心’。其为人刚直正派,待人宽厚仁和,战乱中不忍视民生疾苦,遂行剑江湖。但他性格谦卑,以致六年行剑不行志。
“当时他落魄任城,瓮尽杯干,多蒙地主赵氏收容,便与我一同寄寓篱下。那赵家的二公子赵仲全颇好侠风,时常邀我二人宴谈,一日谈得兴起,竟生结义闯荡之心。我与你爷爷原本失意,此时得相惜之人,自然就答应了。你爷爷先我两载,是为兄长,赵仲全短我五岁,排居最末,他天赋本来不好,但后来受大哥点拨,武境渐佳,在江湖上也开始崭露头角。
“我们三人情同手足,披肝沥胆,在草莽里行走九年,创下很多名堂。尤其是那次大哥夜走华夏宫,更是群绝伦,单以一支剑鞘,就败了八十三位高手,天下为之一震,大哥也因此一夜传名,而得‘剑祖’之誉。当时但凡提到‘江南乐氏’,有谁敢不翘起大拇指说声好的?”他说的容光焕,便如回到从前一样:“后来南唐为宋所灭,大哥思念故国,终日抑郁,遂起退隐之心。当时我厌倦风尘,心头了无牵挂,也就答应了,待大哥在武夷山封完剑,我们三人便在九转溪隐居了下来。”
新何忽问道:“九转溪?那是什么地方?”
段干云微微一笑,道:“鄱阳之水流入袁州境内,有处流水拐弯九次的地方,那就是九转溪了。只是那里坐落隐蔽,周围数百里地都是一望荒草,便为人少知。当年我们在九转溪住了七年,各自娶妻生子,本活的自在。岂料祸起萧墙,那赵仲全狼心狗肺,竟在一天夜里派了大批杀手欲刺杀我等,所幸我们现及时,拼死一搏,才将他们杀退。”
新何奇道:“外公,他跟你是兄弟啊,怎么会来杀你呢?”段干云冷然一笑,道:“这世上奇怪的事太多,父亲杀儿子也不为怪,何况手足之情?至于他有何居心,外公也不太清楚,不过隐居的七年里,赵仲全日夜练功,并没将江湖之事搁下。那夜杀手袭击的前半个时辰,他还邀大哥与我密聊,席间他神色怪异,所说的尽是些陈年往事,还连连致歉,更古怪的是,大战之后,他一家人全都不见了……”
新何道:“既然他要杀你们,又为什么事先要来道歉呢?这外孙好不明白。”
段干云冷哼一声,道:“人心隔肚皮,天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新何见外公脸色铁青,心生一凛,道:“那后来呢?”
“那次事变之后,你外婆死了,我心灰意懒,更不想沾染半点江湖恩怨,决定另觅深山归隐。可大哥不信赵仲全会背叛自己,便将你爹托付给我,带着你祖母去寻找赵仲全的下落。也就是这时开始,他就再无音讯了。”段干云愀然叹息,道:“这些年江南乐氏趋微,你爹伤心疾,日夜奔走在外,无非就是想重振家门,寻求大哥的下落,可惜这条路凶险的很,他把性命搭上了也是必然,只是薪传有自,这担子便落在你身上了。”
新何应是,道:“外公放心,孩儿必勤加用功,不辜负爹爹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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