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奇技淫巧（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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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张家大门口，排着七八十人。队伍都从院子里，排到了院外的拐角处，男女老少皆有。刘启铭一边给大伙盛牛奶，一边不停地吆喝：“乡亲们，牛奶不能喝生的，要煮开之后才能喝。刚开始喝会出现拉肚子的现象，这是正常反应，只要再喝点盐水就好，多喝几天就适应了。”有张秀兰在维持秩序，村民们连一个敢插队的都没有，现场井然有序。

梅员外和梅文又上了马车之后，梅府的两辆马车，缓缓跟在刚才那个老农身后，到了张家大院门口不远处停了下来。马车外的噪杂声，吵醒了熟睡的梅念念。梅念念打着呵欠，吩咐小兰说：“怎么这么吵，小兰你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小兰打开马车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长队，也搞不明白外面生了什么，只能说道：“小姐，外面应该是有好玩的东西，很多人都在排队领取。”

梅念念听到好玩的东西，立刻困意全无，喊了一声：“车夫停车。”车夫说：“二小姐，车子现在就是停着的。”梅念念噢了一声，带着兰儿一起下了马车，刚好看到爹爹和大哥，也从另一辆马车里面下来了。

梅文见到妹妹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先原地等着，然后走过去把梅念念和兰儿带到了梅员外的身边。梅念念看着长长的队伍，每人手里都拿着碗，还有从院子里端着碗出来的人，着急地离开，一脸困惑地问：“哥，这些人好奇怪呀，他们都在干嘛呢？”梅文故意打趣道：“你先猜猜看，猜对了我给你五十两。”梅念念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对着梅员外开始撒娇道：“爹，你看哥又欺负我。”

梅员外笑着说：“念念，前面这个大院就是咱们今天要来拜访的张家。张家人，正在免费给所有村民牛奶呢，呵呵。”梅念念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旁边的小兰倒是一脸不敢相信。小兰原名叫郑兰儿，因为是女孩子，从小在家里，就不受到重视。不到十岁就卖到了梅府当下等仆人，受尽了委屈。也就是当了梅念念的贴身婢女，改姓梅之后，日子才慢慢地好过起来。所以，她现在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人免费给别人送牛奶喝。就算有，也肯定是另有目的。

尽管内心里有一万个不信，兰儿也没胡乱说话，谨守当下人的本分。梅念念无所谓地说道：“不就是送点牛奶，等本小姐哪天高兴了，一人送他们两斤牛肉。”梅员外说：“别乱说话，朝廷禁止宰杀耕牛。”梅念念说：“噢，那就送他们每人五斤猪肉好了。”梅文问：“念念，你平白无故地送他们那么多肉干嘛？”

梅念念反问：“秀兰姐姐能送，我为什么不能送，咱们梅家难道比张家还穷不成？”梅文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梅员外赶紧打圆场呵斥一声：“念念，咱们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一会儿人走光了，咱们先去问问，张家为什么会送村民牛奶。老夫是压根不信，他们会什么都不图。”

往日里，村里别说是，来了梅府这样的马车，就是来了一个骑毛驴的，都会有人来围观。今日，还在排队的人，心里全都是牛奶，跟周围人聊天也是句句离不开牛奶，顺便夸一夸张家良善，大方得体什么的。已经领到牛奶的人，就想着赶紧回家，好好尝尝这牛奶的滋味，也没一个人过来围观梅府的马车。

等了一两刻钟，众人都领到牛奶，各自散去之后。苦妞兴奋地说：“人都回家了，姐夫快去做饭，苦妞饿了。”刘启铭答应了一声：“好的，小姨。”看了一下水缸，牛奶还剩三四斤的样子，舀了出来，端到了灶房。张秀兰放下长枪，正准备到灶房帮刘启铭做饭，就听到门外传来梅念念的声音：“秀兰姐姐，我是念念。”

张秀兰往门口看去，见到是梅念念和兰儿之后，就跑过去问：“二小姐，兰儿，你们怎么来我家了。”梅念念说：“我就是在家呆着无聊，想出来玩玩，我还给你带着很多礼物呢。”张秀兰摆摆手说：“那可使不得，上次给我的都够多了。”梅念念笑道：“客气什么，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此时，梅员外和梅文也从大门口进了院子，张全有见到来人，就赶紧跑过来招呼道：“梅员外，您怎么亲自来小老儿的家了，寒舍简陋，实在是招待不周。”梅员外笑着说：“张贤弟，见外了不是。梅某人当年东奔西走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哈哈。怎么不见我那刘贤侄呢？”

张全有回答：“启铭去做饭了，我这就去叫他。”然后就去了灶房，把刘启铭叫到院中。刘启铭走过来笑着说：“梅伯父，欢迎光临。”梅员外介绍道：“刘贤侄，这位是犬子梅文，这位是小女梅念念。文儿，念念还不给刘公子见礼。”梅文因为咏梅词见到了清漪姑娘，心中也有些感激刘启铭，于是躬身行礼说道：“小弟梅文，见过刘贤兄。”

梅念念看到一身灰褐色短打，短黑脸，胡子拉碴的刘启铭，瞬间失去了想要和他说话的欲望，敷衍道：“梅念念，见过刘公子。”说完，梅念念就拉着张秀兰问道：“秀兰姐，你屋子是哪个，能带我进去看看吗？”张秀兰抱着苦妞，带着梅念念和梅兰儿一起回到自己屋。

梅员外松了一口气，给了梅文一个眼神，梅文瞬间秒懂老爹的意思。心想：“果然和爹预料的一样，还是自己的老爹更懂女人的心思呀。”刘启铭突然想到灶房里面还在煮着牛奶，说道：“哎呀，灶房里面还生着火呢。岳父您先陪着梅员外和梅公子，我先去灶房做饭。”刘启铭说完，就着急忙慌地往灶房跑去。梅员外说道：“文儿，你去叫车夫把马车停进来，为父和你张叔好好聊聊。”梅文出了院子，去叫车夫。梅员外和张全有在院子里闲聊起来。

在张秀兰的屋子里，梅念念正在和苦妞学着叠小纸船和纸飞机。梅念念问：“苦妞妹妹，小船我认识，现在叠的东西叫什么名字？”苦妞笑着说：“这个是纸飞机，也是姐夫教我叠的，会飞哟！”梅念念一脸不相信地说：“这又不是鸟，怎么可能会飞。你姐夫肯定是逗你玩的。”

苦妞撅着嘴说：“不许说我姐夫坏话。”兰儿立刻说道：“本来就是嘛，我家小姐又没说错，一张纸怎么可能会飞。”张秀兰赶紧打圆场说：“苦妞，梅小姐她们是第一次见飞机，当初咱们第一次见，不也是不信它会飞吗？”梅念念说：“兰儿，一会儿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飞机很快就叠好了，张秀兰和苦妞一人拿着一架纸飞机。四人一起出门之后，张秀兰和苦妞对视一下，然后一起对着飞机头部，哈了一口气，就把飞机从手中抛出。两架纸飞机，一架飞到了张全有的脚边，一架空中盘旋一圈，又飞了回来。梅念念一脸不可置信地说：“这怎么，这怎么可能？”兰儿看到飞机朝着梅念念飞来，赶紧喊道：“小姐小心，她们都会妖法。”

梅念念虽然不是什么无神论者，但也不信张家姐妹能会什么妖法。捡起地上的纸飞机，就拉着张秀兰和苦妞问道：“秀兰姐姐，苦妞妹妹，我想知道这纸飞机为什么能飞这么远？”四人又一起回屋，张秀兰讲起了万有引力，空气阻力，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等。梅念念感觉自己像个二傻子，一句都没听懂，问道：“秀兰姐姐，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苦妞一脸呆萌地说：“苦妞也是一句都没听懂，只要知道姐夫教的东西好玩就行了。”

梅兰儿问：“张小姐，这些东西，该不会是刘公子所教吧，太不可思议了。”张秀兰一脸骄傲地说：“夫君，不仅是学究天人，就连做饭也很好吃的。”梅兰儿倒是听懂了一小部分，也没多大兴趣，继续深入学习。看到了一张纸，上面有字。梅兰儿拿着读了起来：“《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梅念念问：“这诗也是那个赘婿写的，天那，写的也太美了吧。”张秀兰看到梅念念犯花痴的样子，赶紧解释道：“不，不是我家夫君写的，是我自己所作。”梅念念摆摆手说：“你可拉倒吧，本小姐又不傻。本小姐又看不上他，你瞎担心个什么劲。”张秀兰松了一口气，还好夫君，长相普通，打扮的比较怪异，不然肯定要招蜂引蝶。

院中，张全有也在给梅员外和梅公子讲解纸飞机的折叠方法和飞行原理。梅员外惊叹道：“哎哟，张老弟。恕老哥哥眼拙，令婿在格物一道，堪称天下宗师也不为过呀。文儿还不快去，把礼物都搬过来，给你张叔过过目。”梅文说道：“格物乃是小道，奇技淫巧罢了。父亲，您又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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