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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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柴房栏杆内跪地的锦王扶栏漠然静观,不辩一词。栅栏牢笼间,露出那月色下苍白的容颜,依旧傲气不退凌寒清俊,独立囹圄。
众人感慨万端,为太子的遭遇扼腕同情。长公主这岳母更是伤心地拉过太子昭怿。拿下他捂住左脸的手,左颊上果然一道长长的血痕,幸好不深,但是已经微微肿起。
长公主惊恐万状的叫嚷:“快来人!那鼠毒最是可怕,速速传太医来为太子殿下清洗伤口要紧。”
长公主一边吩咐一边安抚太子昭怿:“怿儿,莫慌,太医就来,你父皇在此,姑母也给你做主,打理伤口要紧,否则坏了容颜,先不同那孽障计较。”
皇上走近太子,捧起他的脸,已经是涕泗滂沱,惊魂未定狼狈落魄。
“父……父皇,父皇替儿臣做主!”太子哭得以头抢地,痛不欲生。
“昭怀!”太宗倏然转头如怒狮般怒视柴房栅栏内的昭怀。
昭怀并不去望父皇,嘴角挂了抹奚落的笑对了懦弱啼哭的太子:“太子殿下,你若还是个男儿,知道离地三尺有神灵,就对父皇道明,那老鼠如何到你脸上的?”
“父皇,三弟,三弟他……他口口声声要儿臣的命!”太子呜呜的哭泣,语无伦次,偷眼抬头窥了眼父皇,又抱紧父皇的腿大哭失声,四下哗然。
太宗叹息一声,毫不犹豫地吩咐手下:“陆九一,陆九一!”
九一公公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跪爬到太宗脚下叩首连连。
“去,请家法,金龙鞭,将昭怀……”
春晓的心紧提到嗓子,她想皇上如今已将昭怀贬为庶民,落入尘埃,难不成为了兄弟二人打闹要了锦王的性命?
“将昭怀重责四十,以儆效尤!”
一句话众人更是惊恐,一位皇子当众被痛打,怕是古今少有。
春晓始料未及皇上竟然将昭怀贬落凡尘还痛碾一脚,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如何对此事不闻不问如此草率处之。
天下没有王子被如此辱打,除非一种情况,就是此人永不为官,永不录用,不须留给他颜面。春晓心中一阵阵风冷,不审而定罪,皇上也太不公正。
“皇上不可打锦王殿下,老鼠不是锦王殿下扔的。”菡萏不知何时尾随而来,冲上前焦急的大吵大叫着。
但一身仆人装束灰头土脸的小厮模样,谁拿她的话作真?
长公主气得怒目圆睁喝道:“菡萏,你个小贱货,活到头了吗?万岁面前敢来咆哮?快拖她下去,打上二十棍!不,六十棍!”
春晓一把拉住菡萏,身边的奶娘伸手紧紧捂住菡萏的嘴,周身颤抖。春晓心知菡萏这是飞蛾扑火,若是她卑贱的身份伤了太子,只有一死。眼前的局,已非她们几个弱女子能解围。
惊澜从众人中走出求情:“皇上,息怒,刑不上大夫,千金之子不辱于刑。何况是皇子?”
她曾听人说过锦王昭怀一心要争太子之位,才接了凤州这百官都难办的差事,该是首功一件。昭怀有战功,如今又立此大功,怕是文韬武略都让世人仰视了。况且他得了太子勾结权贵作恶的罪证,那罪证足以扳倒太子党。
昭怀不是心慈手软有妇人之仁之辈,他手握了太子致命的罪证,如何反落入囹圄?又是什么事令皇上在重用了昭怀后竟然如此不屑一顾的草草处之?春晓本对锦王毫无好感,不过是几次交锋也算得熟识,还算得半个知音,君子之交而已,一个路人都为之不平,难道皇上就丝毫不心疼儿子?
柴房打开,锦王被押出来,清冷冷的月色寒辉笼罩他,他痛心失望地望着父亲。
太监来擒他的臂,他一把挣脱。
扫了旁边围观的众人,嘴角依旧是那高傲的笑,毫无惧色。
“三殿下,得罪了!”太监们无奈地凑近锦王,一方白色的绫子抖开,瀑布一般流泻。
“三殿下,请吧。”温公公陪了笑脸,话音里却是无可奈何。
陆九一公公急得叩首求饶:“皇上,要打就打老奴吧,是老奴辜负了皇上的嘱托,没能劝谏小主子,皇上,小主子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份苦,皇上饶了殿下吧。”
父子争锋
春晓立在惊澜的身边,她面颊绯红,她眼见一条春凳置在庭院正当中,如雪浪的白绫抖入木桶中,浸湿后再提起时,水沿着白绫漫漫流淌而下,灯笼火把中映出半透明的橙红色光芒,如朝霞旭日中的瀑布直泻。
这白绫是做什么用的?她猜测,但似乎同锦王眼前的责难息息相关。
心狂跳,皇上当真要当众责打锦王?
锦王可以供出“元凶”小菡萏,就能免去这场责罚。
但锦王却不肯说,令春晓也多了几分钦佩,或许锦王是可怜菡萏,或许锦王也为皇上对自己的不公而气愤。
她看到澜哥哥在太子耳边轻语几句,太子昭怿止住悲声揉揉眼,慌忙跪行到皇上膝前乞求:“父皇,求父皇饶了三弟。这也是昭怿做长兄的教导失职所致,父皇若是责罚,就先责罚昭怿罢了。三弟凤州办案功劳卓著,将功折罪,就放过三弟这顿打吧。”
太子竟然肯调转风向反去替锦王求情,也不知道澜哥哥对他讲了些什么。不过,此举确实高明,能为太子在皇上面前赢得个宽厚仁慈通情达理的名声,令在场众人都赞叹不已。
“三弟,不要再惹父皇气恼了,给父皇赔个不是,快!”昭怿拉住昭怀腕子的手被他一把甩开,目光怒得像喷火,这锦王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春晓见惊澜走向她时都微微的摇头,神情中满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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