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老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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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成也吃了几口烤好的桔子，他继续说：“你别看画家他们现在靠咱们翻译带老外能卖画，谁知道这能干几天？等将来行活画习惯了，就画不了创作画了，早晚都废了。翻译里面鱼龙混杂，薛豪义你别看他现在卖画厉害，人太邪、太狠，走不了多远。小眼镜是个怪物，根本就不在讨论之内。大象还介绍来了一个同学韩洪涛，也是土得掉渣的样子，普通话还没学会。还有画院扫地的小徐，也就是能顾上个吃饭，没文化能这样就是奇迹了。女翻译就不用说了，嫁人以后要生孩子，能不能再来都是问题。只有你和大象，是两个画廊的希望。”
孔文龙谦虚地说：“我才来，哪能和大象相比，他最多时候能挣6千！”郭大成说：“你形象好，人又肯学习、能吃苦，明年肯定是这条街的状元，早晚过大象。”孔文龙见这么多人对自己充满信心，也不觉更加自信了，对明年当第一也充满了期待。
接着，郭大成又给孔文龙讲起来大象的经历。大象刚来的时候还没有找个雅号，他特别瘦，那时的他刚从三流大学出来，要钱没钱，要经验没经验，整天在为吃饭奔波，直到他来到画院卖画，才开始达。挣了钱，大象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吃。
在回民街这个大饭馆和餐厅云集的中心环境里，想吃什么都有，很快大象的肚子就吃起来了。现在大象都有16o斤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以前的同学都不敢认他了。
但是人红没好事，大象在这财挣钱的事还是传了出去，眼红他的大有人在。终于有一天，在清真寺门口，因为大象没让他的老外买东西，让几个商店的回民暴打了一顿，住了半个月医院。
郭大成痛恨地说：“这些回民没文化，还没本事挣钱，只知道忌妒咱们翻译，都是些地地道道的土匪流氓。放眼全世界，只要是穆斯林的集中地，都在战乱和恐怖笼罩之下。现在，画院的翻译带老外都非常谨慎，生怕惹来无妄之灾。除非是你们文化斋的人，有金文化罩着，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
孔文龙听了这些事，感觉又长知识了，同时也为自己身在文化斋而不是画院而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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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孔文龙终于叫进去了一个法国人，是个中年男子，好话说尽，老外终于出于情面买了一张小镜芯。孔文龙今天没开张了，不容易啊，已经剃光头两天了。临走的时候，老外指了一下画廊里的一个大镜框，说：“这里面的玫瑰花不错。”
那是一张带刺的白玫瑰，是司马天方的代表作，底价很高，要卖1ooo多元以上。孔文龙见老外连镜芯都买得非常勉强，就懒得介绍那个大画了。
晚上回到家，孔文龙就和赵红玉聊今天听到的大象的故事，赵红玉提醒他以后也要小心，别随便得罪了那里的回民。孔文龙点头答应了，两个人一直聊到半夜才入睡。
早上起来后，赵红玉可怜孔文龙每天太辛苦，劝他不用去那么早，反正是淡季。孔文龙犹豫了，两个人就干脆都不起来，在被窝里面开始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那些事情，两个人就卿卿我我、嘻嘻相闹地互动起来，一直折腾到了九点半，孔文龙看不早了，这才罢手起床去上班了。
孔文龙刚走进画廊，就看到郭大成带着昨天他卖过小镜芯的法国人在里面忙活，还有嫂子，他们3人正在把司马天方那个大玫瑰花的镜框拆开，取出来了画芯。嫂子给老外把画芯装到一个大盒子里包好，老外支付了1ooo法郎。
老外看到孔文龙来了，还对他笑了一下，顺便向他展示了一下装着画的大盒子。最后，老外还让嫂子帮忙，给他和郭大成还有孔文龙照合影。孔文龙是既惊奇又别扭，只好勉强陪着笑脸照做了。
在画廊，一般卖了上千元的事，就叫做“放炸弹”了。孔文龙心想：这个死老外，昨天自己让他买个小画，他都磨磨唧唧，今天在郭大成手里放个炸弹，这让自己情何以堪？显得自己那样低级无能。
按照以前定下的规矩，谁卖过的老外再来买画，如果他还在画廊，都算是他的业绩；如果他没在画廊，就算后来带领老外来的翻译的业绩。这个老外也不知道是自己想买，又来画廊时被郭大成跟着进来蹭上的？还是遇到郭大成，在和他聊天时被叫过来买画的？但这都不影响结果，提到规矩大家都得按一样对待。
法国人走了以后，嫂子把这笔提成拿了出来，郭大成直接就全拿了，然后给孔文龙说：“小孔，这钱我先拿着，咱兄弟之间回头再分。”说完就像有急事一样，跑着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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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文龙就问嫂子：“这笔提成怎么算？”嫂子说：“你要是再早来一点就好了，人家把画都包好了，就算成交了，只好算郭大成的。对了，你今天咋来得这么晚？”其实这笔交易有点微妙，正好处于模糊地段，虽然成交了，但孔文龙进来时才收到钱，怎么算都是有争议的。
但郭大成毕竟是创始人，在卖画界影响力太大了，嫂子也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孔文龙完全理解这点人情世故，他只恨自己今天为啥要和赵红玉在家不干好事，耽误了赚大钱的机会。这12月份是淡季，自己天天跑来受冻，每天也就卖一两张小镜芯，就今天疏忽偷懒一次，就和一个炸弹擦肩而过，真是太邪乎了！
嫂子也觉得有点理亏，她不停地安慰着孔文龙，她说：“哎，别太计较了，俗话说该是谁的财就是谁的，和你勤快或者再早来点无关。前几天你不是都早来了，也没有什么大财，还有两天剃光头呢。另外，没有人总是倒霉，也没有人总是幸运，弄不好后面很快也就会有炸弹在等着你呢。”孔文龙笑了笑，说：“没事嫂子，我比郭大成年轻，肯定比他机会多。”
嫂子也笑了，说：“你能这样想就好，老郭的机会肯定没你多。”接着，嫂子又说：“这也就算你素质高，要是换成了小眼镜，肯定和老郭吵起来了，弄不好还要动手呢。”
下班回家后，孔文龙把这个事告诉给了赵红玉，赵红玉也觉得可惜，她使劲自责，不停地向孔文龙道歉，说都是因为自己让孔文龙晚一点去上班，两个人在床上嬉闹才跑了财。孔文龙说：“没事，这是财运没到，不能怨谁。”赵红玉还说：“人就是不能干坏事，你看，报应马上就来了。”
孔文龙笑着说：“怎么两口子在一起娱乐怎么是干坏事？再说，我就喜欢和你干这种坏事。”赵红玉也笑了，说：“你就是宁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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