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死亡仪式（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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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仓库里满是血腥与腐烂的味道，本就是暗色的地板上溅落着不甚均匀的血渍，大部分都已经凝固下来，好像在诉说着此处生过的一切。但奇怪的是，比起那肮脏的地板，地面上却干净得可怕，无论是残骸或是杂物都没有留下，整个地下仓库都显得空荡荡的。
当叶歌走进地下仓库的时候，仓库内已经变得灼热无比。不断提高的温度好像在诉说着谁人无言的愤怒，也令那些腥臭的味道变得更加难耐，就连叶歌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给自己套了一个净化术才能继续往前走。
可仓库里的人却浑然未觉。那些红着眼的帮众一拥而上，又被仓库深处忽然冒起的爆炸给击飞出去，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站在仓库中央的斯德尔已经怒不可遏，脸上再也看不到之前的游刃有余，反而是拿着手里的白色书本，高声咏唱着奇怪的语言。
明明那些并非是大6通用语，也不是叶歌学习过的语言，但他还是听懂了斯德尔在说什么。因为曾经他也被阿卡莉亚借以黑书，对艾尔莉亚咏唱过这种语言。当时他还不知道这种语言是什么，现在已经知道了。那是圣言，属于神明的语言。
【伟大的黄昏之主啊，赐予我手下以力量吧】
【我们将献上至诚的死亡，以及无尽的混乱】
法师们借以魔法向世界借取力量，但他们所使用的魔法符号并非是一开始便存在的，而是从那些古时候留存下来的书籍上现的——这些符号不会增多，也不会减少。凡人们无法直接唱出这种词汇，只能用自己的语言进行解读，最后在心中勾勒出这些语言的模样。
但最初的神明便是用这些文字进行书写，将自己所掌握的魔法教授给后人。因此，这种语言也被称作“圣言”。只有借用遗物的力量，凡人才能被允许进行咏唱，使用那些由神明直接授予的伟大法术。无论是当时叶歌与索菲签订契约所使用的，还有现在斯德尔令手下狂的都是这种圣言法术。
可即便如此，那些已经失去理智的帮众们也挡不住魔女前进的脚步，战线被一点一点前推，爆炸声也变得愈响亮，仿佛马上有什么要冲出牢笼。直到第一声枪响在空旷的场地中打响，那个爆炸声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群废物。她就只有一个人而已，快点杀了她。”斯德尔放下手里的白书，将手里的火枪递给旁边的帮众。他根本没去看自己的成果，只是让站在后排的手下全部拿出枪支，不顾伤亡地对着仓库内部倾斜火力。
“混蛋。”索菲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好像被过于猛烈的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失去了之前的从容。但即便如此，她却还是没有后退，只是没有再像刚才那样粗鲁地引起爆炸，反而是迅从那些帮众中突破出来，犹如一道火红色的流星在空气中划过。
失去理智的帮派成员们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挤进人群中的索菲开枪，却不知道这还帮了她一个大忙。那些四周朝她围过来的成员全部成了她的挡箭牌，死在火枪下的人远远比她打飞出的要多，远远望去就像是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
“真是……一群废物。”斯德尔都快气疯了，重新打开了书本，“放弃火力压制，全部都给我围上去。她不是喜欢冲上来吗，给我想办法困住她。”
叶歌站得很远，而且本身斯德尔的身旁也围着不少帮派成员，所以一下子没有靠过去，只是站在远处观望。他相信光凭这些人还拿不下已经陷入暴怒中的索菲，就算这些人不顾伤亡地用火枪扫射也是无济于事，因为这还没到她的极限。
至于为什么索菲会出现在这里，叶歌现在还是没有头绪，只是多多少少能猜出来为什么她会陷入到暴怒中。事实上，当叶歌看到地上这些血渍后，心里多多少少也反应过来之前失踪的那些卡杜拉人到底是去了哪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即便是他心底也微微有些寒，更别说是身为卡杜拉人的索菲了——少女会陷入到暴怒之中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别再躲了。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去，我也一定会杀了你的。”索菲一直想冲到斯德尔身边，但经由强化的帮众实在有些难缠，再加上在这里的全都是码头帮的核心成员，战斗力绝对不是之前见到的那些混混可以比的。若非索菲本身就是战士，再加上魔女的特性给予的加成，否则早就被这些人给拿下了。
“哼……净会说大话。”斯德尔冷哼一声，开始咏唱起新的圣言。与此同时，他手里的白书也开始散出不详的黑色光芒，四周围躺在地上的帮众们好像都被这股波动所吸引，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地上那些早已凝固的血渍更是散出了妖艳的光芒。
【我已献上足够的死亡】
【伟大的黄昏之主啊，请聆听我的祈愿，令死亡之灾祸降临于此吧】
【此刻……】
但就在斯德尔准备咏唱出最后一句圣言的一瞬，在他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枪响。带着火星的弹丸从斜上方穿过了四周帮派成员围成的防线，刚好打穿了他的手腕。
“啊！”斯德尔痛得脸色扭曲，下意识放开了手中的白书，让书本掉到了地上。他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伤，张着嘴想要说出什么，却只能吐出无力而软弱的空气，死死地捂住被打穿的手腕。血液滴落在地上的白书封面上，竟将原本白色的封面缓缓染成了血红。
“啧……居然打歪了。”叶歌拉栓还想再来一下，但是那些帮派成员已经注意到了他，一边派人往他这边冲，一边分了人死死地护着跪在地上的斯德尔，不给叶歌一点射击角度。
其实叶歌刚刚是想打头的，如果能一枪毙掉斯德尔的话他绝对不会开第二枪。哪怕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变得过分冷漠，但是亲手杀人对他而言并非不可承受的代价，要下手的时候也绝对不会犹豫。那枪没打中头完全是因为他没用过这个世界的火枪，明明已经瞄准了，但最后还是很巧合地只打中了手。要是运气再差一点，恐怕就要擦肩而过了。
“叶歌！”索菲不知道是谁开的枪，但她知道还有会会来帮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句。与其同时，她的气势也因为叶歌的出现变得更加高涨。
“索菲，不用管我。”叶歌可打不过这么多已经陷入疯狂的帮派成员，收拾收拾就打算转身溜了。他毕竟不是魔女，索菲可以毫无节制的浪费魔力，肆无忌惮地制造爆炸与火焰，但他的魔力是有限的，用光了就真的完蛋了。
【就这么丢下我们的小魔女转身逃跑真的好吗？】
“那你倒是帮帮忙啊。”叶歌好像听到了阿卡莉亚幸灾乐祸的笑声，心里一下子变得火冒三丈，一边又朝着那边开了一枪，以期能吸引更多帮派成员的主意。他现在能为索菲做的就是这些了，至于让他冲进去肉搏……原谅他，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牧师。
【那可不行，现在还不到时候。更何况，如果救下她的人不是你，不就毫无意义了么】
“我何德何能去救她。我还指望着她来救我呢。”叶歌转身就跑出了通道，转眼就看到外面还有更多的帮派成员在往这边赶，也顾不得再和阿卡莉亚斗嘴了，一个急停转身，趁着身后的追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飞踹踢在最前面那个人的胸口。这个通道并不算宽敞，追兵们挤在一起，一下子被叶歌踹到了一片，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二阶神术，闪光术！”叶歌知道机会来了，闭上眼睛双手猛地一拍，再张开手时手心好像多出了一个小型太阳，又像是一个大号灯泡，骤然将整个通道都照亮。哪怕是他已经提前闭了眼，眼前都被晃得一片花白。
这算是他掌握的神术中最好用的一个了，只要用过就知道，一瞬间的强光堪比直视太阳。原本昏暗的通道被这一个闪光术直接照得透亮，就连墙壁都好像染上了一层抹不掉的灰白，直视叶歌的帮众全都被闪瞎了眼睛，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着。
叶歌自己也不好受，就算睁开眼睛之后眼前还是一片白色。不过整条通道都是直的，他勉强辨认出方向便踩着那些人的“尸体”重新冲回到地下仓库里。但此时斯德尔已经再次压制住了痛苦，用仅剩的一只手按住封面血红的书本，嘶哑地唱出最后一句圣言。
【此刻，死亡即是永恒！】
下一刻，那些从地上爬起来的帮众们竟然尽数拿出刀具对着自己的喉咙划下，就连那些还在围堵索菲的人也褪去了眼中的猩红，转而变成更加深邃的漆黑。鲜血喷涌，将地面重新染成猩红，并且缓慢朝斯德尔手中的书本汇聚而去。
“哈……”斯德尔喘着气，眼睛通红地看着从外面跑回来的叶歌，怒吼道：“给我杀了他们！我要用他们的鲜血，为这场祭祀划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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