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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麼了?」阿加佩看過去,「人還沒走?」
赫蒂低聲說:「先生,來的人說,他知道黑鴉的來歷。」
阿加佩沉默片刻,把羽毛筆插進墨水瓶:「請他們進來坐,我馬上下去。」
他在極短的時間內換掉家居服,穿上稍微正式一點的常服,系好領巾,又扒了扒亂糟糟的棕發,努力讓它們看上去不那麼邋遢失禮。天可憐見,屋子裡只有黑鴉或者赫蒂的時候,他從來不用這麼注意細節,連打扮都手忙腳亂的。
然後他將手按在門把上,平復了一下呼吸,接著走下樓梯,見到了此行來訪的一行人。
真奇怪,他們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商人。
阿加佩下意識想。
為的人很年輕,雙目明亮有神,雖然做了行商的打扮,但瞧著並沒有一般商人所能體現出的老持油滑的特質,反而有股勃勃的銳利之意。他的扈從也十分安靜,其中甚至有個女近侍,全都近乎隱忍地沉默著,根本不像其他來訪的人那樣,一先進門,便要把主人的房屋大聲誇耀一番,好彰顯作為客人的良好教養。
確實不同尋常,阿加佩打量這一行四人,這種做派,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冒昧來訪,還希望您不要計較我的失禮!」年輕的商人站起來,他的肌膚是常年飽經海上日曬的古銅色,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齒便在他兩撇風流的小鬍子下頭閃閃發光,「我是夏佐,來自葡萄牙的行商。」
阿加佩沒有說話,他的心正在往下沉。他已經開始後悔自己輕率的決定,他不該來見這些人。
有樣東西,是人一輩子都難以擺脫的,那就是出生的家庭。無論過去多久,人一生下來所受的教育,所處的環境,都會像腳下的影子那樣尾隨人終生,擺脫不得。除非一個人徹頭徹尾地忘了自己是誰,否則再怎麼偽裝,仍舊能從蛛絲馬跡中感知出他的來歷。
夏佐……他說他叫夏佐?
阿加佩看了他好一會,才慢慢伸出手,與他相握。
這種人,他在島上見過太多了。
「抱歉,我不太擅長和人交流。」阿加佩小心地請對方坐下,「但是您說,您知道鄙人家僕的來歷……」
「是的,」夏佐嘴角的笑容有些許擴大,阿加佩在談判桌上過早地拋出了目的和需求,這的確證明他是一個不擅長交流的人,「我從君士坦丁堡游商至此,聽說了千眼烏鴉的美名,於是也遞上了一張名貼,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像傳聞中那般無所不知……」
阿加佩眉心微皺:「可是您說,您知道他的來歷?」
「——或許,我說,或許,」夏佐加重了「或許「的咬字發音,但面上並未展示出被打斷的不悅,「但我不得不說,您的僕人是個十分有個性的傢伙,他拒絕了我的拜訪,並且沒有對我的饋贈做出任何表示。」
「很抱歉,」這樣興師問罪一樣的對話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因此阿加佩非常老到地接過話頭,「可我實際上並沒有將他當做僕人,嚴格來說,他更像是我的一位朋友。所以我對您的遭遇感到愧疚,但不能為了您去責罰他。」
夏佐定定地凝視他,有那麼一瞬間,阿加佩幾乎要以為自己面對的是一頭伏在草叢間,凝視目標的胡狼。
「您說得對!」半晌,名叫夏佐的商人忽然笑了起來,有些凝滯的氣氛頓時如破冰般春暖花開,「不得不說,您是位難能可貴的忠誠朋友!」
他的目光似乎帶有某種深意,夏佐極快地,同時是極全面地掃射了一圈客廳,眼神從那些純銀的手鏡,哈勒姆絨繡掛毯,充作裝飾的鍍金玫瑰餐盤,椅子扶手上鋪開一線的絲綢墊巾,以及桌上的乳色玻璃大碗,碗中盛放的無花果、葡萄乾和薑餅上滾動過去,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的疏忽,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沒有香料。
一個以鑑別香料而聞名的專家的居所,隨意地擺放了許多只有貴族豪富才能承擔的起的珍奇用品,但這其中居然沒有香料。
於情於理,這都無法從黑鴉個人身上得到解釋,唯一的可能性,只有面前這個看上去十分天真的年輕紳士,是他對香料的避諱,導致了自己送出去的請柬和禮物全都無功而返。
難怪整四十磅最純淨的丁香、閉鞘姜和甘松香都不能令那個神秘的情報販子鬆口——這份厚禮根本無法討好他的主人。
夏佐將眼神轉回阿加佩身上,與對方海藍的眼瞳正正對視。
看來這頭小羊的價值,需要重評估了,他想。
「還是讓我們言歸正傳吧!」他笑著說,「把話題移回我們一開始的航線上。我說知道黑鴉的來歷,並不是空口無憑啊。」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專注地看著阿加佩:「不錯,我確實聽說他是摩鹿加的逃奴,畢竟也只有這個,才能解釋您的朋友那絕無僅有的,對香料的認知能力。我手上有一份摩鹿加在上個季度處決奴隸的名單,足夠您一一對照到天亮。並且葡萄牙的商人,也不怕得罪瑪麗·珍·斯科特。」
他壓低聲音,神秘地說:「不過,我只有一個前提:您能為這場交易,付出什麼樣的價碼呢?」
阿加佩平靜地反問:「那麼,您想要什麼價碼?」
第16章
「我要……」夏佐的眼珠子輕輕一轉,好整以暇地靠在了椅背上,「我需要黑鴉先生幫我鑑定一批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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