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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没说话，然后十分平静地点了下头，&ldo;明白了。&rdo;&ldo;……明白什么了？&rdo;他看她一眼：&ldo;你怕我不够格让你托付终生，所以还想接着验货。&rdo;余兮兮被呛了下，&ldo;也、也不全是这样。&rdo;稍顿，清清嗓子跟他认真阐述原因：&ldo;那个，我们俩现在所处的阶段，其实就是大家常说的&lso;热恋期&rso;，热恋期的男女脑子不大清醒，根本看不到对方的缺点……&rdo;她埋头挑起一根面条，放到嘴边却不吃，声音微低，表情认真，&ldo;其实认真说，你除了喜欢冷着脸，爱耍流氓，脸皮厚，好色，体力太好之外，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rdo;秦峥：&ldo;……&rdo;她噘了噘嘴，叹气道，&ldo;但是我的毛病就太多了。矫情，作，脾气差，玻璃心，爱哭……所以我长这么大，除了周易以外几乎没有别的朋友。我是为你好呀，这种一辈子的大事，你要认真考虑……&rdo;&ldo;不用考虑，你本来就是我的。&rdo;他打断她，表情和语气都挺淡，&ldo;抽空跟我把婚结了，咱们争取三年抱俩。&rdo;&ldo;……&rdo;余兮兮被嘴里的面条给呛住了。她干咳，扯过纸巾擦嘴角，眼帘略抬，对面的男人正灼灼盯着自己，黑眸认真，并不像是玩笑。她脸发热，随手把纸巾揉成一团扔垃圾桶，清清嗓子道：&ldo;哪儿有你这样的，说风就是雨。结婚的事至少等明年再说。&rdo;&ldo;明年？&rdo;秦峥挑起一侧眉峰，&ldo;为什么？&rdo;余兮兮拿筷子搅弄碗里的西红柿，语调轻松如常：&ldo;不都说了么？我们才交往两个月，哪儿有这么快结婚的。&rdo;挑一筷子面，又道，&ldo;而且国家对军婚有特殊政策，结起来容易离起来难，真结了婚，你要对我不好怎么办？我上哪儿哭去。&rdo;秦峥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淡淡的，脸上看不出多余表情。他知道她是故作镇静，因为她捏筷子的五指在不由自主地轻颤。几秒后，他握住了那只微抖的手。余兮兮眸光一跳。秦峥微垂眸，那只手白嫩小巧，被他包在掌中，几乎只有他手掌的一半；指甲盖尖尖的，涂着淡色指甲油，莹润透粉。她的心砰砰跳个不停，感受到男人食指微曲，粗硬的指肚勾了勾她柔嫩的手掌心儿，有点痒。他一弯唇，&ldo;别这么紧张。&rdo;&ldo;……&rdo;余兮兮咬了咬唇瓣儿，&ldo;我才没紧张。&rdo;&ldo;那手上这么多汗？&rdo;&ldo;……大夏天的手上出汗很正常呀。&rdo;说着，她下意识地把手往回缩，可秦峥五指一紧，攥得更用力，姿态温柔却又强硬至极。他视线直直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沉声道：&ldo;余兮兮，我是一个军人，不懂浪漫也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秦峥这辈子都会对你好，我对国家有多忠诚，对你就有多忠诚。跟了我，绝对不叫你后悔。&rdo;这人的性子向来冷漠寡言，和她待一起时，更是做远多于说，难得这样正经八百长篇大论。余兮兮心尖发颤。秦峥这种男人，平日痞性玩儿味，认真起来却教人无法拒绝。她呼吸都滞住了，浓密的睫扇子似的扑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亦不语，黑眸安静盯着她，目光极深。夏日的午后，窗外有蝉鸣阵阵，偶有微风携带着青绿树叶吹过去，送来一缕凉爽。哨兵换岗了，广播又开始放歌了，旋律飘散在空气中，一切都那么静谧而美好。良久，余兮兮动了动唇，嗫嚅着喊他的名字：&ldo;秦峥？&rdo;&ldo;嗯？&rdo;他低低地应，放在她手背上的手指，缓慢摩挲小片软滑雪肤。她嗓音娇软而轻，眼眸晶亮晶亮，问道：&ldo;你刚才那番话，是不是在、在跟我……&rdo;说到最后，收尾的两个字竟像有千斤重，每个声母韵母的发出都需要很大的力气和勇气，&ldo;是在跟我，求婚？&rdo;话音落地，世界静了两秒。秦峥极淡地勾了勾唇，&ldo;你觉得呢。&rdo;是不是求婚，他不明说，但答案简直昭然若揭。余兮兮红了脸，心跳飞快，努力把手抽回来，支支吾吾又羞涩又忐忑，转移话题：&ldo;你、你快吃东西吧，凉了不好，伤胃的。&rdo;秦峥手掌一空，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挑面，淡淡道：&ldo;考虑考虑也行，毕竟人生大事。&rdo;她怔楞，实在难见他这么善解人意，忙附和道，&ldo;嗯，我也觉得要考虑考虑。&rdo;秦峥平静地点了点头，又问：&ldo;那你准备考虑多久？&rdo;余兮兮指尖敲下巴，认真地思考，&ldo;可能需要……&rdo;&ldo;一个钟头够么？&rdo;&ldo;……&rdo;她嘴角一阵抽搐。他掀起眼皮，将那女人的神色反应收入眼底，笑了下，&ldo;不够？那就两个钟头。&rdo;边说边看眼手表，表情挺平静，&ldo;现在是十二点半，两点半的时候你给我个答复。&rdo;余兮兮无语，一双大眼瞪得圆圆，脱口而出：&ldo;喂，你都说是人生大事了，谁考虑这种大事只要俩小时！&rdo;搞笑吗？吗！秦峥眉毛都没动一下，&ldo;我都不用考虑。&rdo;余兮兮捏了捏拳头：&ldo;都说了，结婚的事至少明年。&rdo;他拒绝得半点不留余地：&ldo;不可能。&rdo;这种霸道的姿态欠揍又讨厌。她鼓了鼓腮帮，活像一只小金鱼：&ldo;哦，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你说什么时候要我给答复我就给答复？你说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凭什么呀。&rdo;秦峥看她一眼，静半刻，有点儿好笑，&ldo;你这姑娘缺心眼儿呢。人都让我睡了，我要负责你还不肯，不怕自己吃亏？&rdo;这话别扭，余兮兮听了，立马不高兴地撅撅嘴，纠正：&ldo;明明是我把你睡了。&rdo;这女人抓重点的本事旁人不能比，秦峥静默数秒钟，懒得和她计较，点点头，&ldo;嗯，你睡的我。&rdo;接着顿了下，又淡道：&ldo;那你还不对我负责？&rdo;&ldo;……&rdo;东拉西扯绕来绕去，结果还是把自己给框里头了。余兮兮伸手扶额，心里忖度半晌，只好认命退让一步，道：&ldo;干、干脆这样吧，你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考虑。&rdo;秦峥面目表情，&ldo;最多一礼拜。&rdo;&ldo;十天！&rdo;&ldo;那就三天。&rdo;&ldo;……喂！&rdo;她快抓狂，深吸一口气吐出来，终于妥协：&ldo;好。一个礼拜，就一个礼拜。&rdo;男人黑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笑，低头吃面，不说话了。家里好几天不住人，许多生活用品都需要重新购置。吃过午饭，余兮兮便拖着秦峥出了门，去附近的超市里买东西，一路走走停停，推车里很快便堆起小山。路过一处卖散装红枣的货架时，折扣大的缘故，顾客间摩肩接踵，显得拥挤。余兮兮小心避开人群，一面在旁边的货架上选零食，一面缓缓前行。忽的，一股大力推搡着撞过来，她低呼一声，险些栽倒下去。电光火石间，秦峥手臂勾住她腰肢，稳稳一带，把人半搂半抱地护进怀里。他垂眸审度她，&ldo;没事儿吧？&rdo;&ldo;没。&rdo;余兮兮摇头，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侧目看向那个差点儿把自己撞翻的中年大妈，蓦的眸光一凛。眼前的妇人身材矮胖，肤色偏黑，整个人透出一股市井味儿，是陈美珊的婆婆张红。&ldo;是你？&rdo;她冲口而出。&ldo;……&rdo;张红转过头，目光狐疑地在这对年轻人身上打量，几秒后回过神，脸色大变，竟忙不迭地转身就跑。&ldo;你站住……&rdo;余兮兮一把拽住她，脸色阴沉不善：&ldo;你儿子的债主把你小孙子撞得重伤住院，你知道么！听着，我问你，梁建友人呢？你那个畜生儿子人呢？&rdo;张红吓得脸色都白了，声音抖个不停：&ldo;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ldo;少跟我装傻！&rdo;&ldo;……&rdo;周围全是人，两人拉扯已引来不少目光围观。秦峥抬眸冷冷扫视一圈儿，沉声道，&ldo;把她带洗手间那儿去。&rdo;几分钟后，超市一楼洗手间的拐角处。张红腿发软，背靠着墙勉强站稳，道：&ldo;小姑娘，建友已经好多天没回过家了，我真不知道他在哪儿，真的不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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