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开除人籍时局书信(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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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邻家小姑娘被长辈委以重任应该是有点兴奋,但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又有些不安,所以姜陵局促地坐下,也不敢乱看,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紧紧攥着的文稿。
“我是维新社的主编梁复,你可以叫我梁编辑。不用怕,你家大人是怎么交代你的?”梁复看着古板严肃,其实对待妇女儿童是很温柔的。
梁复给靖王寄完信之后就一个人步行回到了报社。他刚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打算喝一杯然后歇歇,就看到了姜陵捧着文稿一脸懵懂地走了进来。他把这杯刚晾到能喝的茶递给了姜陵,想要缓解姜陵的紧张。
“我……我姓柳,我是受叔父所托来投文稿的。叔父叮嘱过说一定要投到《时务报》。”说完姜陵就不再开口了,把一个羞涩紧张的小姑娘演绎得惟妙惟肖。
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男人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可爱,于是逗道:“《时务报》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投的,万一你叔父的稿子没过怎么办啊?”
姜陵做思索状,努力鼓起勇气,抬起头说对男人道:“我有钱,父亲、母亲、叔父还有好多长辈每年都会给我包一个大红包的。”
梁复一时间愣住,年轻男人却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然后哈哈大笑:“你这小姑娘看着害羞内敛,内里却还蛮机灵的。在报社花钱就能刊登文章是谁告诉你的?《时务报》可没有花钱刊登这一说,要是这个月没有足够可以刊登的文章,我们宁可开天窗。”
年轻男人一脸骄傲,显然是对《时务报》的坚守感到自豪,有种万物皆浊我独清的感觉。
姜陵对无法花钱刊登文章的感觉很复杂,但是姜陵对《时务报》的期待更高了,办这样的一份报纸,会为文章的质量不够高而愁,但应该不会因为文章过于敏感而望而却步了吧。
“我叔父的文章天下一绝,是绝对不会过不了稿的。”姜陵为自己那个虚假的叔父辩解了一句,然后低下了头,打定主意不再理人了。
年轻男人看把姜陵逗生气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个大人,实在是不应该。他补救地说道:“那小孩,你知道主编审稿会更严格吗?把稿子给我看看,我是《时务报》的编辑谭,给我看也是一样的。”
姜陵低头不语,把稿子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编辑看过的文章不还是得给主编看,到不如一次过关。而且她还急着赶场呢!下一站就是去投《消闲报》,主流与大众,她都要,黑猫白猫一起抓耗子,两手抓,妥当!
谭看见了姜陵的小动作,尴尬地收回了手,梁复看了谭一眼,他的眼神就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会这样,多大人了,没一点分寸,看人家小姑娘可爱也不能这么逗,又不是你谭家的小姑娘。
“请问小小姐可以把文稿给我看看吗?”梁复问道。
姜陵总算是抬起了头,看了看梁复又看了看谭,不能再大声地自言自语道:“你们都是《时务报》的编辑,你们都认识。”
“嘿,你这小孩,给我看看你叔父的文稿怎么了?主编你看看,这小孩鬼精鬼精的,哪里像经不起逗的样子。”姜陵的话激起了谭的逆反心理,他倒是真心想要看看这小孩的叔父写的大作了。
“我誓,不会把文稿给谭看的,限今天,将来你叔父的文章刊登可是要给天下人看的,谭也是天下人。”梁复没有骗小孩,而是认真地给姜陵讲解。
姜陵能够感受到梁复话里的认真和对她的尊重,人投之以桃,我报之以李。她痛快地把文稿交给了梁复:“不要给他看哦,以后就是叔父的文章表了也不给他看。”
姜陵说的“他”无疑指的就是谭了。
谭不满地说道:“喂喂喂,不要随意把人开除人籍啊!”
对号入座了自己骂自己,谭是专业的。
梁复没有辜负小姑娘的信任,他接过文稿之后没有立刻看,而是对谭说道:“文越,你避一下。”
“什么?我避一下?主编,我避一下?”谭不可置信地问了两遍,他可跟主编一起工作了好几年,感情呢?
“不要让我失信于人。”梁复深深地看了一眼谭。
“好嘛。”谭虽然人是吵了一些,跳脱了一些,但还是很尊敬梁复的,他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把投转过去,那甩头的动作傲娇极了,像是明说,我生气了,快来哄我。
梁复无奈地摇了摇头,谭好哄得很,先看文稿。梁复翻起了文稿,第一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细细回味,他现了姜陵的隐喻。于是梁复又回过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再读细遍。
就像梁复说的一样,谭气性大,忘性也大,好哄得很,在梁复看第二遍的时候谭就转过头了,他看着梁复认真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孩代投的是一篇难得的好文章。
这搞得谭心里痒痒的,佳文难得,他很想看,但是他刚刚才在心里誓不看就不看……
谭纠结了一会儿,愉快地推翻了一个人的誓言。他总不能把自己开除人籍了,他偏要看,他就要看,气死那小破孩。
谭不一会儿就推翻了自己的誓言,并且想要气死她,姜陵是不知道。她也正观察着梁复的表情。
看表情,姜陵就觉得事情成了一半。文章梁复是满意的,剩下的一半要看其他因素。
梁复看完第二遍后,珍重地收好文稿,问道:“不知新说先生高姓大名,先生大才!”
“叔父没交代过,我不能说,这篇文章能表吗?一定能表吧。《时务报》我也看过,我觉得上面有些文章写得甚至不如我叔父。他们能表,我叔父凭什么不能表?”姜陵一副力挺自家叔父模样。
“这篇文章……”梁复沉吟道,“写得很好,绝是能够表的水准。”
只不过这个时局和他前两日收到的书信让他有些踌躇,新说先生写得过于好了。
“那就是能表了?”姜陵追问道,“不能表也没关系,叔父说《时务报》只是第一选择,平波府很大,总能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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