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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斟酌了下,&1dquo;主子的话我不敢忘,只是容二爷jīng得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1ang嘛。再说主子厚爱,我也不能接着。您是要做大事的人,我是个包衣,咱们之间隔得太远了。奴才只知道一条,尽心给主子当差。主子吩咐的话,赴汤蹈火也要办成,请主子明鉴。”
她拿话噎他,她一向善于应对,否则也不能在内务府混上这么长时间了。对付这样的人不能急进,就要软刀子割rou。他缓缓叹了口气,&1dquo;好得很,爷没看错你。今儿上我王府来,事先回禀过万岁爷吗?”
颂银道是,&1dquo;我得告假,势必要回皇上一声的。”
&1dquo;万岁爷有什么说法?”
她说没有,&1dquo;我也纳闷,原以为万岁爷会吩咐点儿什么的,没想到他听了只管点头,一句话都没jiao代。”
他蹙眉低下了头,什么也不jiao代,反倒是他的高明之处了。这位皇兄的皇位得来是靠运气,但十年来稳坐钓鱼台,不能说他没有四两拨千斤的手段。不过自己眼下倒真是一点不着急,江山传承得靠子孙,皇帝无子,急的恐怕是众臣工。满朝文武盼皇嗣盼得两眼绿,看来他是时候该娶一房福晋了,一旦他有了儿子,讨得太后欢心不说,人心自然向他这里靠拢。到时候太和殿上的孤家寡人空占着一把龙椅,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手指轻抚扇柄上的葫芦纹雕花,眼波流光似的转过来,&1dquo;二银&he11ip;&he11ip;”
颂银啊了声,虽然对他稀奇古怪的称呼不太满意,但作为一个俯听命的好奴才,绝不会对此表示任何疑议。她脚后跟一并,垂手道:&1dquo;主子吩咐。”
&1dquo;今年二月才刚选秀,你掌着内务府,知道还有哪几家的没有充皇上后宫。”他无qíng无绪地问她,&1dquo;你瞧哪家的适合当福晋?”
颂银立刻搜肠刮肚想起来,&1dquo;今年留牌的有六十五人,二十人晋了位分,另有三十五人派在各处做女官。就奴才所知,兵部侍郎恭泰之女富察氏、热河总管尚琇之女董氏,都是人才样貌一等一的好人选。主子也可问问老佛爷,请老佛爷差冯寿山打听,毕竟司礼监的和宫女走得近些,像平时为人等等,还是要就近问明了才能知道。”
他静静听着,观她神色,有点失望,&1dquo;我要娶福晋,你一点没什么感觉?”
颂银心里欢呼,我都快乐死了!脸上还得装矜持,抿唇笑道:&1dquo;奴才自然是替主子高兴,这是好事儿呀,太后老佛爷必定也慰心的。”
她嘴里说得含蓄,眼里跳跃的光却把她的内心展露无遗。他yīn恻恻撩起唇角,&1dquo;别高兴得太早,你的位分我先给你记着,咱们定个两年之约,两年之内不许你婚嫁,待你年满二十,我请旨迎你进门。”
颂银的心都沉进卤水里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一边准备取福晋,一边还想着抓她进门当小老婆?她明明可以有大好的人生,为什么要毁在他手里?
她支吾了下,&1dquo;主子,我和容实&he11ip;&he11ip;”
&1dquo;不算数。”他斩钉截铁道,&1dquo;别忘了自己的初衷就好。”
她有什么初衷?她的初衷是蒙事儿,糊弄他也糊弄皇上。可他都打算娶妻生子了还在算计她,难道她长得像个妾吗?她苦了脸,&1dquo;主子,我原想多替您办几件事儿,您让我做嫡福晋的。现在您要讨别人了,还是别拿我当回事了,让我一个人飞吧!”
他嗤地一笑,&1dquo;你想飞到哪儿去?就算任你撒欢,你能飞出爷的手掌心?还想当嫡福晋,野心倒不小。”
她早就料准了,以她的包衣出身当不了正房,正好可以拿那个说事儿,既不得罪他,又是个以退为进的手段。
她一副痛心疾的模样,&1dquo;我们佟家有祖训,姑奶奶不给人当妾,我不敢违背。这事太祖爷也是肯的,所以才有佟家闺女不参选的恩旨。因为参选必当不了皇后,必要当妃嫔,还是小老婆&he11ip;&he11ip;”她怯怯看他,&1dquo;其实我给主子卖力也是一样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红颜易得,帐房难选。我qíng愿做帐房,为主子排忧解难,比躲在屋里给您暖被窝qiang。”
豫亲王直皱眉,&1dquo;这句老话从来没听过,又是你瞎编的吧?”
她嗫嚅了下,&1dquo;甭管是不是编的,总之话糙理不糙吧,主子说呢?”
他蓦然冷了眉眼,&1dquo;怎么决定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多嘴,办好你份内的活儿就是了,别的不要你管。”说罢抬手一拍,不远处的太监紧走几步上前来,垂着袖子听示下。他抬了抬下巴,&1dquo;送小佟大人上戏园子,瞧时候宾客该来了。”
颂银没计奈何,唯有蹲福告退。一面跟着往跨院去,一面暗里腹诽,这种人是有君临天下的气度,不讲理的劲头比皇帝还足,他日要是龙飞御极,她肯定是没日子过了。
不管怎么样,目下得先打起jīng神来办差事。北京人爱办堂会,有大院子能搭戏台的,都在自己家里办。主家出资请名旦、名角儿来唱一场,未必要逢喜事,平常图个热闹也爱召集。当然不仅仅是京戏,还有昆曲、杂耍等,反正怎么高兴怎么来。并且光听戏是远远不够的,得办宴,办茶座,颂银一上午尽忙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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