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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盟從來只是笑笑不說話,我們在辦公室聊起這事的時候小葵還說,這說二哥唱歌好,就跟見鬼似的,人人都說有,誰都沒見過。
然後問起他們是怎麼認識謝盟的,有的是混圈子聚會混多了,眼熟慢慢認識的,有的是某個樂隊演出,圈裡大家去捧場認識的,有的是演出一些報審報批、活動流程,謝盟幫著張羅的,還有一個最邪門,說酒吧跟人茬起來,對方一個酒瓶朝頭掄過來,自己喝多了暈暈乎乎,挨了一酒瓶還沒感覺,甩甩頭還要上,是謝盟眼瞅著不對,硬把兩撥人分開,叫車把他送醫院的。
「第二天酒醒了我說來看看有沒有給人酒吧霍霍嘍,完來一看,老謝眼圈黑了,昨天為了拖我挨了兩記王八拳。我當即就覺得,這人夠意思,冷靜理智又講義氣,能處!」那老哥一把鬍子,拍著大腿跟我們說。
那夜之後,我就明白了。傳說中的「滾圈老六」「正定街二哥」謝盟,可能從一開始就是整個圈子的邊緣人,他既不是樂隊成員,也不是掌握資源的資本,他不過就是輾轉做過執行經紀,演出統籌、掮客之類的工作。他冒頂著滾圈的光環,深陷在那些「滾圈」的逼格和動聽的標籤里,渾渾噩噩地揮霍掉了自己的青年時代。
簡言之,從始至終,他就沒能真正進入這個圈子的核心區。對於滾圈而言,他就是個善良而無用的混子。
第61章
9。
謝盟沒說什麼,但李夢川私下跟我說,蘇老師,我希望你不要去找那個姓藍的,也不要讓他找到二哥。
他把我攔在洗手間門外,神情嚴肅。他的胳膊上有條蜿蜒的傷疤,可能縫過針,橫七叉八的痕跡如蜈蚣的腳。李夢川的目光如有實質,壓得我有點不敢抬頭,於是默默把實話咽了下去。
我想說,川兒啊,你又晚了。我不僅已經跟「姓藍的」見過面了,而且人家也已經拿到了二哥電話——但這真不是我給的,冤有頭債有主,倘若你以後知道這件事,可千萬別把帳安在我頭上。
本來,謝盟的反應讓我覺得自己很多管閒事,很無味,於是我一直拖著藍一洄,不打算跟他見面了。但我沒想到藍一洄居然那麼執著,幾乎每天都要給我發消息問:蘇老師,你今天有空嗎?——沒空?啊那不著急,等你有空我們再約。
有天他甚至給我發來一張他跟謝盟的合影,該是用很早那種數位相機拍的,像素不高。照片中藍一洄很瘦,臉龐稜角分明,戴一副玳瑁框眼鏡,有點拘謹有點呆,他的手環在另一個男人的肩膀上,而那個男人則半仰著臉,眼睛微眯,想扮酷哥而不可得,因為上翹的嘴角出賣了他。
那張照片我放大看了很久,現在的二哥和年輕時相比並沒有什麼太大變化,他沒有油膩,也沒有中年發福,非要說的話,只是多了幾分被社會毒打後的謙卑和笑臉相迎。
而我最後決定跟藍一洄見面,則是他跟我說,蘇老師,我搞到他的電話號碼了。可是近鄉情怯,我不敢打。
我很好奇。我的意思是,這份好奇甚至蓋過了我對「見陌生人」所產生的不適。於是我們約在了一家西餐廳見面。藍一洄與那張照片相比,變化也不大,只是玳瑁框眼鏡換成了金屬框,穿一件價格不菲的羊絨大衣,比照片看上去從容了許多。
落座第一句話,他說,蘇老師,謝謝你願意聽我的故事。
我看著他,既然已經得到了電話號碼,為什麼不打給他呢?
藍一洄苦笑:因為當初離開得太自私,走之前還撂了狠話,現在每每想起都恨不得穿回去狠狠抽自己一頓,哪還敢見他。
藍一洄說,蘇老師你不知道,他唱歌很好聽,不是說音色卓越的那種好,而是感情飽滿的那種好。他自己本身就是個感情充沛而真誠的人,唱出來的每一句,都是他心底最真實的情意,非常動人。
剛上大學的學生活動能有什麼?幾十年來一直沒變化,軍訓,聯誼,表演節目,起鬨開一些看對眼的微妙曖昧的玩笑。
他們本不是同系,但機緣巧合軍訓分到了同一個方陣。白天列隊射擊踢正步,裹著迷彩服,在操場上摔打得灰頭土臉。
一開始,藍一洄並不太喜歡謝盟。大學軍訓嘛,多少是要被教官挑挑刺、喊喊口號、練練那些一輩子都用不到的把式的。有些人不喜歡,於是想盡辦法請假,而謝盟呢,用藍一洄的話說,他覺得那小子就憋著一股蔫兒壞,非暴力不合作,時不時陰陽幾句,把那些跟他們年紀差不多大的教官氣得直跳腳。
直到那天晚上的聯誼。
那會兒謝盟「歌神」的名頭已經叫響了,大家起鬨讓謝盟唱一個。謝盟笑嘻嘻地被推出來,認真想了下,說,唱個老歌吧。
連伴奏都是拿手機放的伴奏,謝盟選的那歌的確很老很老,歌名叫做《在水一方》。
這其實並不是一很適合男聲的歌,但藍一洄說,謝盟唱得很美很溫柔,他聽完謝盟唱歌甚至只有一個感覺——就是這歌如果由男生來唱,就應該是、並且只能是謝盟的聲音。
悶熱的初秋,滿操場穿著迷彩的青春洋溢的少男少女,以及溫柔的橙色路燈。藍一洄摩挲著茶杯,神色悠遠而懷念,他說那一瞬間不知怎的,自己心臟突然劇烈跳了好幾下,而謝盟的目光掠過人群,最後別有深意地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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