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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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消肿去淤的药膏?”白寂偊看她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尽管知道那是因为送自己来的人是归海溶衡,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有,有,有!”小央一迭声地应,再怎么害怕慌乱也强自镇定下来。她扶着白寂偊坐到床上便急急跑出房门,许是脚发软,竟一个趔趄,摔了个结结实实。
“小央,你小心着点,可别也要擦药膏。”白寂偊低声叫道,远远的传来小央是是是的应声。
房间里安静下来,白寂偊微微蹙了眉,只不过是小小的伤而已,小央怎么怕成这样?!
正是这个小小的伤,挤了一房间人,不仅药膏拿来了,还不知从哪里揪了个满脸倦容的医生大叔,虽然很不满地嘀咕,但仍是小心仔细的替白寂偊擦上药膏,而后在伤处四周缓缓按摩,那手法细腻轻柔得……白寂偊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一摸腿,丝毫不疼,要不是还有个青紫的印子,她真会以为昨天的“走马灯事件”全是虚幻。
她倚在织锦木兰花靠垫上,怔怔望着窗外。时光尚早,太阳微露半脸,泓漪池旁已有三三两两的学子,或读书或晨练。湖水碧如一方翠玉,远远看去,有无数金色光点跳跃水面。湖心有四角方亭,亭顶镶着不知什么宝贝,锃亮耀目。
我喜欢这里,白寂偊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我爸爸曾经学习生活过、我妈妈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说不定,在这泓漪池旁,我爸爸妈妈经常相依相偎!
我喜欢这里!我要到这里来!她垂下头,用被子捂住脸,低沉压抑地哭泣。我很孤独!我在这里,呼吸着爸爸妈妈也曾呼吸过的空气,踩着爸爸妈妈也曾踩过的土地,看着爸爸妈妈也曾看过的风景,那么,我是不是可以不再孤独,是不是可以快乐一点?!
“唉……吾真真可怜可爱的偊卿……”像无可捉摸的烟云雾霭,这叹息般的声音,又温柔又深沉。
白寂偊猛然抬头,泪水在她脸上纵横,她使劲抹了把,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她跳下床,到处寻找,翻箱倒柜,拉抽屉,拽橱门。
“你在哪?”白寂偊压低声音叫道。
“傻偊卿,吾在卿心中呀!”
我心里……白寂偊沉默片刻,不再喊叫,想:“是这样么?”
“嘻,偊卿真真冰雪慧黠,正是如此。”仿佛看见那人抿嘴一笑,彩瞳流波,风华绝世。这声音正在她脑中响起。
“原来我不睡着时你也可以来的。”白寂偊扯出纸巾,开始擦眼泪。
“这样……虽难,时辰亦短,但并无不可,吾舍不得卿伤心呢。”那人轻声一笑,柔声细语近呢喃。
“谢谢你。”白寂偊不能肯定他看不看得到,仍然很庄重地站起身鞠了个躬。
“卿与吾不必客套,若非不时能与卿相会,吾定得闷煞。”那人叹了口气,一缕清风,化作悠云。
“你……没有朋友么?”白寂偊问道,已经开始洗漱。
“朋友……啊?”那人淡淡吐出三个字,便沉默了。白寂偊等了半响,喊了好几声,也不见他回答,心里一黯,他是走了吧?莫非自己问到他的痛处?
不料,他蓦然开腔:“偊卿,世人相交总有所图,卿莫要被遮了眼,看不见丑怪。”
“唉……你什么意思?”白寂偊纳闷地心虚。
“嘻,卿聪颖非常,自然知道吾所言。嗯,卿是忘了,卿其实……姓……白泽……”
白……泽!他仿佛是站在高山之巅喊出这两个字,传到山底下的白寂偊耳中,近乎蚊语,却又偏像雷鸣,震得她险些站不住脚。
虽然白寂偊看过的书籍还不甚多,对秘术的了解也实在浅显,但并不妨碍她知道白泽二字的含义。
一个绵延了三千多年的庞大帝国,一个显赫一时的世家大族,一种威力无匹让人又恨又爱的秘术!
原来……自己……本姓……白泽!神念术,只是白泽家秘术的一部分……基础!
她如今才恍然,为何姜焕崇提到白宁恪时,会有那种又痛惜又钦佩的复杂神情。又为何,自己能得那些大人物们的青眼看重!只因为,她姓白泽,还有个天才的可能练成了家传秘术的老爹!
可惜啊可惜,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哈哈!白寂偊惨笑两声,跌坐地上,直着眼。
许久,有人轻叩房门,柔声询问:“我是小央,寂偊少媛,溶衡少君来请您了。”
她一连说了几次,白寂偊才沉沉应道:“我知道了,让他先等着,我很快就来。”语气里竟不知不觉夹杂着不耐和厌烦。
门外的小央一怔,让溶衡少君等……着?!这位寂偊少媛,真是胆气过人兼豪气冲天呐!她无奈何,转脸对身旁的归海溶衡:“少君,小央领您去静室吧?”
归海溶衡自然把白寂偊的话听得清楚,对她莫名的脾气暴发也有些不解,但他已经听说了“走马灯事件”,以为她伤痛未愈才不免暴燥。他忖了片刻,温言道:“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她,你忙去吧。”
话虽如此,他不走,小央如何敢离开。她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后,悄悄瞧他英挺的背脊,心越跳越快,脸更不知不觉暗暗发烧。
等了一小会,房内还没动静,归海溶衡也不禁焦燥,他要办的事很多,更没必要亲自来接白寂偊。他知道他的行为会让很多人猜测,只是白寂偊心沉若海,就连失去父母的痛苦都掩得点滴不露,可想取得她的信任有多难。
“小央,昨晚究竟发生何事?走马灯怎么会突然掉下来?”实在无聊,他转身和小央闲扯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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