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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前,除他之外还有萧幼晴侍候在侧,见他来,萧幼晴抹了泪,柔声在萧含筠耳边道:“父王,王兄他平安归来了。”
萧含筠那枯死一样的双眼在浑浊的眼眶中缓缓挪到账外,闻言总算还是得了一点生气,他吃力地挥手让萧幼晴退下。
萧幼晴颔答是。
与萧泽珩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她啜泣着低低唤了一声:“王兄”
她泪眼婆娑,话还未至,萧泽珩便知晓他的这位王妹要说些什么。可他偏装出一副迟钝的、无动于衷昂的模样,对于卧病在榻的父亲他甚至不屑于投去一丝一毫的怜悯目光。
他恨透了此人,恨到在他将死弥留之际他都不能原谅。他怜悯了他,那他的前半生又有何人来怜悯呢?
萧泽珩曾经嫉妒过他这个王妹,凭什么她能拥有父王全部的关爱,而他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公子府里,孤寂清冷,无人同他说话,活像个弃子一般。后来他大了些才知道,自己果真是一个弃子,为母弃,为父弃。
后来他想通了,萧含筠的那一点父爱不过是他弃如敝履的腌臜物被她所拾而已,无甚可惜。
见他久久不动,萧含筠唤了他一声,那声音明明是哑的,偏偏入了他耳就无端觉得尖锐,像是从喉咙里生挤出来的一点腔调。
“珩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话出,萧含筠浑浊的老眼里竟还淌出一滴泪来,他这辈子好战喜武,一辈子都在打天下,在马背上蹉跎了半生,他的心血全都奉献给了姜国万万余众的子民。
他年轻时犯下了许多错事,跟在他身侧的女子皆不得善终,老来回他想重拾那一点可怜的父子亲情时却现他那两个儿子同他早已渐行渐远,唯剩一个女儿待他还算厚重。
作为王君,他一声无愧于国,可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他实乃对自己的儿女亏欠甚多,这么多年他想尽办法补充,到头来也只有萧幼晴肯原谅他生平犯下的错事。
一场大病拖了四五个月,好几次都是险中求生,他还不愿死,他的儿子还没有找回来,他还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那次春猎,他原是想借此缓和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奈何天不遂人愿,不想他突遭横祸,这四个月他病中也难以安寝。
光阴一晃二十年就过去了,连他此生挚爱——珩儿的母亲高霓也逝去了十七年。
“待到九泉之下我也无愧于你的母亲。”
萧含筠气若游丝,似乎是执念未了,迟迟不肯断气。
萧泽珩心中戚戚,寥寥几句话,竟然又激起他心中的那点父子温情,原不该被他不屑一顾
本以为见过了一次他的死亡,他这辈子会无动于衷,却不想更加激起了心弦。
重活一世,好像都不一样了。
萧含筠上辈子是被他给气死的。
回忆重现,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王君病重,只余一息,他奉旨入宫,听着萧含筠最后一番耳提面命地交代后事。
他已是吹灯拔蜡之际,却还舍不得自己的江山社稷,除对他处处提点外,再无后话。
期待一点点湮灭,他当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他心中竟还会对这高高在上的王君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要他提防后陈小人之心,要警惕流散的纳喇部族重聚集,要与南岳重修旧好,要他为人君修权衡之术他还说孤打下的江山该在你手里稳定安固,句句提要,句句萧泽珩没往心里去,都是要死的人了,权术攫得再紧又能如何?
在听到与南岳重修旧好一句时,他终是没忍住讥讽了一句道:“我母南岳公主高霓不是为你所屠?你生前不管不问,死后却还指望我与其重修旧好?我身上的流的南岳血脉如今也落入了你的算计之中么?”
“你你逆子!”萧含筠被他气呛,一口气压在喉头喘不上。
“逆子又如何,如今你还不是只能立我为王储,接掌大典。”萧泽珩冷哼一声,多年累积在心中的怨恨似乎找到了泄的口子,字字如刀,剜着那将死之人的心,“除了我,你是别无选择了吧,父王。萧怀瑾乃前朝公主所出,你心存忌惮自然看不上他,再者他亲眼见着自己的生母被你斩于市井,心里的恨自然不会比我少半分。”
说到激动之处,他竟是连父王二字也懒得唤,直呼其名道:
“萧含筠,我告诉你待我登基之后,我要四境狼烟四起,烽火不断;我要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我要流民入覃蒙,王公贵族惶惶不可终日;我要大开国门引狼入室,我要毁了你的基业,我要这姜国亡于我手!”
萧含筠被他气得颤颤巍巍地起身,用尽他生前最后的力道抬手一巴掌猛地扇在他脸上。萧泽珩的脸立刻就浮肿红透一大块,嘴角渗出一两点血迹。
他低眉擦了血,一股恶气涌上心头,明明都要死的人了,下手都如此之重。
“怎么,父王这是要改诏书了不成?”再抬萧泽珩却是恣意一笑。
“混账!”萧含筠似气不过,又无力站立,只好扶了榻案勉强支起身子,无奈地道了一句:“你是我子,我——”
萧含筠摒去孤字,时下再无君臣,只有父子。
“怕不尽然。”萧泽珩出句毫不留情:“父王不是还调查过儿臣的身世么?怀疑我是母亲与越国御史田印之子么?儿臣三岁时公子府里的那场大火,你不正是想烧死我这个孽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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