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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钰也不再开口，只是解开玉冠散下墨，又脱去身上的外袍搁在春凳上，背身往外侧躺下，也随之阖眼。

  黑暗中，小姑娘不安分地翻了个身，然后又轻轻伸过手来，带了带他的中衣袖口：“哥哥。”

  谢钰皱眉：“何事？”

  “折枝出来了一整日，半夏与紫珠该急着寻我了。”折枝的语声又低又软，却隐约透着几分希冀：“明日一早，折枝能回沉香院里去吗？”

  谢钰回身看向她，眸底似笼了一层冰凌。

  他抬手，长指紧紧捏住她尖巧的下颌，迫使小姑娘抬头看向他，语声冰冷：“看来妹妹是忘了我说过的话。”

  他冰冷的长指垂落，抵在她纤细的颈上，冷声重复：“若是妹妹踏出这房中一步……我便亲手剥皮取骨，制一架美人琴，送给妹妹的心上人。”

  “心上人？”折枝原本还有几分困意，被他指尖的凉意一激，倒也醒了，一双杏花眸也因惊讶而微微睁大了：“哥哥在说什么……折枝何来的心上人？”

  “妹妹口中何曾有过实话？”谢钰冷哂，收回手重背转过身去，重重阖上眼。

  任折枝再如何解释，也不再理会。

  折枝不明白他是哪里来的怒气，只觉得他今日的脾气分外的冷硬，分外的不近人情。

  百般解释无果后，索性也一蹙眉背转过身去，阖上眼试着睡了一阵。

  可玉枕冷硬，身上的襕袍也不似自己的寝衣那般轻薄柔软，加之又被谢钰惊醒了一次，如何辗转，也没了半分困意。

  相持稍顷，终于是白日里的无聊占了上风。

  折枝重转过身去，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小声道：“哥哥。”

  谢钰不理会她，她便试探着轻声说了下去：“如果一定要住在这，可以遣半夏与紫珠过来陪我吗？再替我带上几身换洗的衣裳——我总不能总穿着哥哥的衣裳。”

  她的话音落下，上房内又是好一阵沉寂，谢钰眉心紧蹙，鸦羽似的长睫却已平平垂落，仿佛已然睡去。

  ——只是那本就笼着一层寒霜的面色因她的话又冷了一层，寒得令人心颤。

  折枝打了个寒颤，一时不敢开口。生怕又如昨日那般不知为何便惹怒了他。

  她蹙眉细细想了一阵，终于挪了挪身子，伏到他的肩膀上，轻轻垂下去。

  学着他往日里的模样，以齿尖轻咬了咬他的耳垂。

  -完-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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