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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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也没错,”叶答风学刚才陈铃的话,但面无表情,“哎呀,怎么酸溜溜的呀。”
“啧!”陈铃又道,“不过实际要说的话,人家才是你亲师弟,我跟您都不是一门的。”
确实是如此。陈铃当初让叶答风的父亲叶应清捡回来,稍能明事理的时候就自然而然拜了叶应清为师。
但叶答风虽是在父亲跟前学的艺,却因为相声门没有拜自己父亲为师的道理,他拜在的是父亲的师弟谢应俭门下。
因此他二人虽然以师哥师弟互称,却是不同分支的,而坐对面的这位蔡答琛同是谢应俭的弟子,跟叶答风才是真师兄弟。
这些事说来弯弯绕绕也多,多是些上一辈的恩怨情仇。简单说来,叶应清和谢应俭都是相声名家后人。早年间叶应清名气也不小,可这老头习惯不了在盒子一样的电视里,在高高在上的剧场里说相声,从曲艺团里出走,游走于民间。后来成了家,才找了个地方定下来,自己弄了个小园子,也开始收几个徒弟,但无论如何都是不愿回到体制内。
谢应俭则继续深耕于主流曲艺界,有段时间年年上春晚,是真正家喻户晓的相声艺术家。
而叶答风拜师这事儿,也是叶应清和谢应俭哥俩从老早前就约好的,约定的是俩人的小孩要互相拜彼此为师。不过因为身处异地,且彼时叶答风年幼,除了逢年过节叶答风会去见一见谢应俭这位亲师父,平日里,他都是跟着自己父亲学。
直到父亲去世,叶答风自己出来打拼,在一个喜剧比赛上,才让谢应俭认了回去,谢应俭也才真正开始尽到做师父的责任。
谢应俭在主流相声界乃至艺术界地位都颇高,叶答风天赋高又肯吃苦,给了叶答风不少指点和机会,这些机会叶答风一一把握住了,这才有了今天的小成绩。
在安然茶馆说相声,除了叶答风本人意愿,也是谢应俭的意思。谢应俭说他如今根基不算稳,不能忘记初心,得找个离观众近的地方再多打磨自己。
……
要说起来,叶答风的师弟多了去了,谢应俭那一门的就一大箩筐,他父亲收的那些徒弟也是各个管他叫师哥的。陈铃说他到处都有好师弟,还真没冤枉他。
叶答风又对陈铃道:“你不是我亲师弟,是我亲弟,高兴了没?”
陈铃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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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得是意兴阑珊。陈铃是不爱吃羊,只能挑蔬菜涮着吃,但还是觉得沾了羊的味道,别人说不膻,但他天生对味道更敏感,吃得很是痛苦。师哥给他点了别的熟食,让他不用因为怕扫别人兴而硬着头皮吃,大家吃高兴了聊起来了,没人在意他吃了什么没吃什么。
叶答风也没吃多少,本身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再加上一直和座上的人说些场面话。
半夜,一桌人终于吃完散了,陈铃直接上了叶答风的车,跟他一起回家。
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陈铃道:“今天很多人夸我。”样子十分像要跟主人邀功的小狗,仰着脸,眼睛亮亮的。
“看见了,听见了,你今天表现得确实不错。”叶答风也不吝惜自己的赞赏。
车子驶出车库,陈铃闻着师哥车里好闻的橘子香氛味道,有些昏昏欲睡,但还是继续说着:“我之前说不愿意上台,是因为怕自己讲不好……以前用偶像的身份去说相声么,观众对我的要求没那么高,而且那时候说的都是些简单的,可要我正儿八经地说,我是真没底,可是今天,大家都夸我。”
“想说相声?”叶答风问。
“想呀。”
“都行,”叶答风目视前方,“不过暂时只能和我搭。”
陈铃怔了怔,笑出声:“干嘛呀你。”
叶答风睨他一眼:“本人有着较强的占有欲。”
占有欲强只是说笑,他有别的顾虑,只是怕说了打击小孩儿的积极性。反正他兜着呢,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铃难得不贫嘴,又问:“那能安排得过来吗?”
“茶馆老板之前就想让你上,不过当时觉得演员都是固定的,排不太开,你意愿也不强烈,就算了,”叶答风道,“不过你要是想上,有很多法子,和李老先生那场我肯定是不能把他换下去的,偶尔我们仨可以说个群的。再有就是我可以再加一场。”
叶答风因为忙,现在一般一周就说一场,和一位叫李应祥的老先生搭,那位身体状况不佳,说多了身体吃不消,也是不能说太多场,俩人刚好凑一块。
再加一场的话,就是专门和陈铃一起搭的了。
陈铃:“那您不是累死了?”
“这有什么累的,”叶答风道,“反正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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