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龋齿或者蛀牙(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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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终于能回头看去,身后的场景让他忍不住遍体发寒——一条鲨鱼鳍正在离暗礁不远的地方徘徊,仿佛一个失手了的罪犯,远远望着已进入安全区的猎物而懊悔。
他只比鲨鱼快了几秒钟。
最终,鲨鱼鳍在离刘江五十多米的礁石海域外游荡了一阵后,黯然的沉入水中销声匿迹了。
但刘江还是吓坏了,海水里他连一分钟都不想逗留了,只想尽快回到岸上去。于是他钻入水中,在礁石间摸索着往前游,从这块礁石过渡到另一块礁石。他越游越远,海面也越来越浅,脚够着了湿滑的沙地,踩着沙往前走,就到了岸上。
天黑透了。
就在这样昏暗的日光里,他像落水狗般狼狈的爬回了岸上,爬回了海岛上。
直到脚摸着了松软干燥的沙地,刘江绷得几乎要断弦的神经才彻底松弛下来,他混沌着往前一扑,像木桩子一样直挺挺的砸到地上,脑袋戳着一丘沙子,昏睡了过去。
他累极了,也怕极了。
一倒地就和死了一般,鼻息沉重,仿佛从山涧石缝里流出的浑浊泥水。他就这么直挺在沙地上,半睡半昏迷的丢失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黄昏了,夕阳泛着红的明亮,把沙滩和他的身体都铺成了金的模样。
远远近近的海鸟鸣叫着,尖锐着嘹亮。
就在这样的声音里,他醒了。嘴里依然泛着一股血糊糊的腥膻味儿,直冲得他一阵阵泛恶心。他感觉到渴,内脏生火,灼心烧肺的渴,过去的几天就像梦一样,忆不清楚又忘不彻底,就像午睡后残余的梦尾巴,处于消散的边缘。
刘江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着往前走,顺着大脑里的记忆走——走出海滩,走出碎石滩,再往前走半小时,绕过小半个森林,庇护所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打开庇护所的木排门,里面的一切陈设都没有变化。他走的时候是几天前,回来的时候却像是隔了好几年。
他看见里面的一切都泛着陈年的光,蒙着一层陈年的灰,恍若隔世了。
他摸到水罐,两只手抱起来,举过头顶,只是一个劲的往脸上,头上倒。
倒完了一罐换另一罐,直到庇护所里再找不出一滴水时才作罢。
喝饱了水,他又一头栽到枯枝碎叶铺成的床上,继续蒙头大睡。
这一睡可了不得,直睡了三天三夜他才醒来。三天三夜后,他人醒来了,魂却依然睡着。而直到半个月后,他的魂才彻彻底底的醒过来。
在海上濒死的两天里,被太阳晒伤的皮肤直到一个月后才痊愈,直到所有泛着枯焦的皮肤全部褪去并长出来一层新的泛着粉红色的皮肤后,才算痊愈了。
关于那些天模模糊糊的记忆,也在之后的时间里由大脑中的记忆一点点拼凑了起来——一只鲨鱼的袭击。
刘江终于能想起来这头鲨鱼的全部模样和那些惊险无比的细节。
在回忆完这些事后,他确定了一件事——他再也不会尝试下海了。他十分确定这样能从鲨口逃生的好运会第二次光临到他的身上,所以,如果下一次再遇见鲨鱼,他只有死路一条。
这次的事,算是意外中的意外。遇见鲨鱼是个意外,从鲨鱼口中逃生是另一个意外。
总之这意外吓破了刘江的胆,一旦和大海沾上关系,对他来说就不是好事,厄运就会接二连三的来到他的头上。
他是绝对绝对不会也不敢下海了。理由是鲨鱼是具有领地意识的动物,而这片岛的周围又不知道有多少鲨鱼。
这次的经历,最后都凝成了一张由木炭画成的画——一只鲨鱼和鲨鱼对面的一个小小的人。每当刘江看见这张画在地图旁边的小图时,他都会想起鲨鱼在攻击前翻出的灰白眼睛,那眼睛里的光,让刘江止不住的做噩梦。
出海的希望算是完全断绝了,但那个让刘江魂牵梦绕的虚影还会出现吗?又该用什么方式,去向这艘似真似幻的船求救呢?
刘江不知道,有时候他坐在海边,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算了,能老死岛上也许是个不错的结局。
当时被鲨鱼围困到礁石上濒临死亡的时候,刘江就发誓要是能回到岛上,他一定安安心心当个野人岛民,再也不起逃跑的念头了。
但是现在,当他真的活着回到岛上的时候,在当时看来坚于金石的誓言却慢慢松动了。想求生想逃离的念头不受控制的一次次冒出头来,撩拨着刘江心弦。
他怎能放弃呢,又怎能心甘情愿呢?尤其是当生的希望就那么虚影似的摆在他眼前时。他怎能就这么错过呢?
于是,他再一次的违背誓言,动起心思来。
他首先想到的,既然出海计划失败了,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之前否决掉的并不完美的计划——造篝火塔。
是的,在海滩上造一个又高又大的篝火塔,要直直的朝着船影,等到船影出现的时候,就一把火点燃,让滚滚的黑烟来传递信号。
刘江想着,如果他持之以恒的制造下去,按照船影一年出现两次来算,总有一天,他的信号会灵验的。
他就这样鼓舞着自已,也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将这件事做了下去,但船影却迟迟没有收到消息,即使每年这船影都定时出现在海面上两次。
在最初的两年里,刘江一直坚持着,赶在六月和十二月之前,每半年为一个周期,建造一座巨大的篝火塔,到了六月或十二月的某一天里,一把火点着,像一场祭祀活动,期望能被遥远海对面的船影给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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