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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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天嘶牙咧嘴地摩挲着被打的部位,眼光转向凝月。凝月咬唇一笑,轻声提醒他:“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不一会冷成胜进来,凝天像换了个人似的,背诵如流。冷成胜不经意地点头,瞥了一眼凝月,又教训起儿子来:“你妹妹已经忙了半天了,你才精进这么一点,孺子实不可教,先去吃饭!”
凝天逃也似的出去了。凝月正想跟着出屋,冷成胜在后面叫住了她。
“凝月。”
她回过头去,冷成胜默然地走到她面前,双手搭了她的肩。
凝月发现,自己眼里向来文质儒雅的父亲日渐憔悴,瘦削的脸上布满了皱纹。
才入壮年的父亲过早地衰老了。
良久,冷成胜长叹一声,似是自言自语:“怎么所有的聪慧全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儿子该多好啊!”
凝月眨了眨眼睛。冷成胜不再说什么,再次轻拍她的肩,低着头走出了房门。
空翠渺烟霏(四)
平和宁静的生活日复一日,十四岁的凝月想得极其单纯:守着那亩茶园,家里的四口人就这样相怜相惜地在一起。最大的奢望就是有朝一日,离开他们十几年的娘突然出现,能够弥补岁月带给父亲的苍凉,让她能体会到一点娘的温情,便足够好了。
然而平静就在这年的春天被打破,凝月永远记得,那个烟一般的早晨。
也是在那个晨曦微露时候,溪边泛着薄薄的水雾,第一次,她在水中瞥见了自己的容颜。
她蹲,正要将手里的衣衫放入水中,凌霄峰上第一抹熹微撒下,波光里映出凝月秀气的眉目,单薄的身影。她略略地打量着自己,用手抚摸尖尖的下颌,感觉那里显瘦了些。不知怎的有了莫名的枨触,竟怔忡着想起心事来。
身后一片嘈杂的欢叫声把她惊醒,她回过头去,几个蓬头垢面的孩子笑闹着跑过,中间提着豹皮的豆子尤为醒目。
“豆子,又上山玩去了?”她喊了一声。
“玩捉豹子去喽——”豆子应道。
凝月不放心地叮嘱:“别跑得太远了,姐在茶园里等你!”话音未落,豆子他们的小身影早就在小径深处不见了。
凝月洗好了衣衫,提起篮子。远处隐约传来她熟悉的采茶歌,像细浅的盘丝,在耳际徐缓萦绕。
“二月山家谷雨天,并手摘芳烟。绿嫩难盈笼,半坡芳茗露华鲜。冉冉绿丛园,初晴叫杜鹃,招邻院客煮花泉,无来又隔年。”
她捋了捋额角的发缕,一阵细碎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凝月抬眸而望,小道上出现了一匹白马,此时清风漫卷周围的碎阳云影,马上少年玉色的袍角在风里纷飞。
好一番清正飞扬!少年俊逸的身姿,落在凝月的眼底是春光迷离。
她呆呆地看着他,直到少年执缰高声问道:“请问,去凌霄峰的山路怎么走?”
凝月顿悟,指了指小径:“顺着这条道,拐过水瀑,往左一直向前。”
少年微微颌首示意,眼光端然迎向远方。马蹄声嘀嗒,他举鞭轻扬,将头顶上的桃花舞成飞雪。漫天飞花中,凝月不由自主地伸手,凝神直到白马消失在小径尽头。
她这才低眸,望向手心,粉红的花瓣上,缀了满掌细细的阳光。她站在道上眼望凌霄峰的方向,过了一会才折回了柳溪坞。
当东边彩霞满天时,凝月已经出现在了半山腰的茶园里。
过小道自有捷径很快的到达茶园,无人指点外人多半会迷失方向。凝月想到那个少年一定上了凌霄峰,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
二、三月间采茶极是讲究,如若微蕨刚刚抽出,凌露时分采摘最适宜,其它日子有雨不采,晴有云不采,夜露未干时茶芽肥润,制成后的茶最是色泽鲜明。采茶还需用指尖小心采摘,以防嫩芽受损,因此等凝月感觉肚子饿了,茶笼里才盛了不到一半。
采茶的姑娘们都一一回家了,周围空寂无人,山鸟在林子里唱着歌。
豆子欢快的身影还没出现,凝月有些不安地朝山上张望着。忽然隐约听得马的嘶鸣声,夹杂狗的吠叫,林子里的山鸟停止了啾鸣,扑棱着翅膀纷纷腾空,远遁去更高更远的林中。
山冥云阴重(一)
她取下了头上的靛蓝围布,顺着茶丛径直出了茶园,往凌霄峰方向找去了。
山路愈来愈不好走,林子里暗淡起来,浓密的树叶遮住了阳光,一只野兔闪着惊悸的眼睛从面前一掠而过。凝月高声呼唤着豆子,听到狗吠声愈来愈近。
前面灌木丛里又是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响,一个孩子从里面鬼鬼祟祟地出来,又弯身躲进了另一丛灌木中。
凝月舒了口气,摇头轻笑。这帮孩子,又在玩什么吓唬人的把戏?
她往丛林深处又走了几十步,搜寻豆子的身影。随着狗吠声渐近,一匹枣红马出现在林子里。马上的少年头系乌巾,足蹬乌皮长靴,腰间挂系垂饰豹尾的乌漆箭筒,手提虎皮弓囊,显得英姿勃勃,脸上的稚气还未消褪,眼里却溢满了傲气和杀伐气。
少年并未发现林子里的凝月,他正凝神侧耳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凝月感到好生奇怪,今日怎么会接连遇到两位少年?虽个个俊逸百般,看模样分明是城里来的公子王孙。她正纳闷着,少年已经迅速地搭箭上弓,拉开了弓弦。顺着箭头方向,丛林中斑斓的毛皮一闪而逝。
凝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浑身汗毛陡然竖了起来,她惊惧地尖叫一声:“豆子,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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