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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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然张口结舌,逻辑完全正确,可是,“苏亦好,你小时候是怎么受的教育?”思维似乎是另一个世界来的。
“我受的教育就是不要动辄就指责别人‘你小时候是怎么受的教育’。”原模原样的话返回来就可以当炮弹,连“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都不用,陈明然哑口无言。
两人都不再说话,各看各的风景。寸土寸金的a市,紧靠秀山的植物园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去处,门票便宜,环境幽静,只要不在看樱花或红叶的时候来,还颇能让人有出世之想。人来自自然,还是在自然中最能放松,钢筋混凝土的确让人太压抑了。中国自古就有优秀的田园诗,不知道在古代那些诗人是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感触?他们的城市又没有钢筋、汹涌的人流、无处不在的通讯、暗藏在任意地点的摄像头、做不完的工作,他们面对的压力是什么?也许将来的人们也会羡慕我们吧,只怕那时的人都已经成了压缩饼干——被压力压的。
风吹过面颊,轻轻柔柔,苏亦好禁不住哼起了歌,“乌苏里江来宽又阔,蓝蓝的江水起波澜……”她觉得这首歌特别美,时下的流行歌曲或者好听或者能让人有所感慨,但都没有那时的歌儿美,《乌苏里船歌》很美,健康的美。现代的人都失去健康美的标准了,以修饰为美,以造作为美,甚至以假为美,真像《病梅馆记》中的病梅了。
陈明然起先也只沉浸在微风、绿影和青草味里,听到苏亦好哼歌他笑了,这个土气的土老冒儿。“哎,这歌是男高音的,你唱的不行。”他尖着嗓子学了一句,“乌苏里江……”“陈明然你找死,要不你唱?”苏亦好的脸有些红。
“我爸我妈那老年合唱队才会唱这么老掉牙的歌。”
“不懂欣赏就别怪别人。”
“苏亦好,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那个年代啊。”土土的,傻傻的。
“是,怎么了?”本要不承认,后来想承认了也无妨。
陈明然又一次的没想到,他不得不承认,苏亦好的思想轨迹是他所不掌握的,所以,他准备的炮弹总是被当作鸡蛋自己吞了。
“为什么?”不知不觉和她并肩走了过来。
“没什么,那年代的人比较真,也比较纯,虽然有些狂热,总体还算健康。”苏亦好怕他嘲讽,赶紧又说,
“你看今年的体操比赛,获得金牌的朝鲜小姑娘,那眼神多纯,咱中国的确实是见过世面,大大方方,但没人家纯。”
陈明然想了想,“苏亦好,觉得你挺矛盾,一方面有些标新立异的前卫,一方面又很守旧,有些老土,说不出来你究竟是先进还是落后。”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只是照我喜欢的生活方式进行,所谓前卫或所谓老土,都是别人的标准,我不看别人的标准而活,人嘛,总是一个复合体,不是工业产品,难以归类。”
“yes,plex。”
“禁止说鸟语!”
陈明然有些吃惊,“别告诉我你讨厌英语。”这年头硕士毕业的有几个人英语过不去?
“中国人干嘛要卷着舌头学鸟语?”苏亦好的英语水平说不上差,但也只能说是非常普通,尤其听力,差的可算是丢盔弃甲。
“学不会就是学不会,”陈明然吃了半天的瘪终于找到一个好的进攻点,“何必给自己遮羞。”
“哼,出过洋了不起?”
“耶,就了不起。”陈明然得了一次优势,开怀大笑起来,没想到她怕英语,以后天天拉她看美国大片,还要没字幕的那种,一股成就感在他心里油然而升。
逞强的后果
逞强的后果由于陈明然坚决不同意吃面包火腿肠等所谓的“野餐”,两个人只好没看到荷花就准备打道回府——当然,没看到荷花也与他们东游西荡目的不明有直接的关系。
顺着指示牌一路往东,突然发现一个小小的人工湖,石头垒的壁沿,池水碧绿,深不见底,湖面上不见荷花也不见鱼。看看无人,苏亦好坐在湖沿上把两只脚伸进了水里。陈明然大吃一惊,赶紧四处看,生怕管理员来罚款。
“喂,”陈明然压低嗓子,“你以为这是洗脚盆?人来人往的你也不嫌丢人,管理员肯定会来罚款的。”
苏亦好见湖水很深,又不知湖里有没有养东西,原本只是打算洗洗脚上的泥,一听陈明然的话立刻满不在乎的说,“怎么了?”
“拜托,”陈明然极其郁闷,说她是知识分子,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种事真的只有刚进城的民工才干得出来。“你快起来,别真的当民工,你不嫌丢人我嫌。”
“丢什么人?”
“有在公共池塘洗脚的吗?”
苏亦好在水里晃着脚,“r陈明然,我国法律规定,水资源归全民所有,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只要未标明使用权专属的任何河流、湖泊,我都有权利享受这自然资源。与写字楼前的喷水池不同,植物园是全民所有,且植物园为休闲放松之所,如该池因特殊事由而不得游人戏耍,就应该明确标识。既未标识,则此池和园内其他设施一样,是供游人免费使用的,只要不进行破坏,我在此游水于情于法都无错。”
陈明然听的头大,只听懂苏亦好似乎是说没有标识不得游人戏耍,左右看看,似乎还是真没有。“没有标识也得讲公德吧?”
“这算是什么不讲公德?那黄果树瀑布下踩水的都是没公德的?”
“这怎么能一样?”
“这怎么不一样?都是水,都是旅游放松的,都没说不让玩,怎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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