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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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子心宽。”京纾拨着茶盖,“明明才在府中了通脾气,到这儿来却很乖。”
这话一说,便是把“监视”二字摆在了明面上,京纾不怕徐篱山知道府中有王府的眼线从而小心谨慎,防备于他。相反,他就是要让徐篱山知道,知道了,却无处躲藏,只能接受。
徐篱山眼皮一跳,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反应。他笑了笑,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嘛。”
“二皇子喜欢吃鱼。”京纾放下茶盖,“七日后,‘逢君欢’有全鱼宴,你去尝尝。”
徐篱山听出这话中的意思,说:“草民尽力为之。”
“二皇子没你心眼多,你若做不到,就是没尽力。”说罢,京纾勾了下指,见徐篱山顺从地俯下身,任由冰凉的指腹抵住自己的喉结。见状,他笑了笑。
这不是笑,徐篱山想。京纾脸上做出的只是“笑”的表情,它不带“笑”的情绪,无论善恶好坏……或许也是有的,只是他修为不够,暂时辨认不出那是什么笑,从何来,只能目光温顺地仰视着那张脸。
“美人笑”解了,可京纾还没有活,他在痛楚折磨中撑了许多年,早已经把自己置身于无间地狱一张人皮面具,一副行尸走肉罢了。
屋里很沉默,徐篱山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比平常更急切的、失控的。指腹擦过他脖颈上的那一圈勒痕,或许是太凉了,他不受控制地一颤,喉结慌乱地滚动了一下,轻轻擦过那截指腹,仿佛回敬。
京纾收回手,视线也从徐篱山眼间收回,落到别处。
他说:“敢不尽力,我就杀你。”
第9章吃酒
徐篱山假装老实地在祠堂跪了三夜,直到管家来澜院传过文定侯的话,他便终于不用再去祠堂陪老爷子喝酒,可以不太光明正大地躺在屋里喝。
从安平城打包的行李中有上好的药膏,徐篱山日日涂抹,早晚一次,七日一到,脖子上的勒痕总算要散了。出前,他又特意抹了一层雪玉膏做掩盖。
准备就绪,柳垂驾着马车出门,送徐篱山去逢君欢。
兰京商铺林立,各有手段。逢君欢是京中最豪华的酒楼,装潢精致,用料讲究,对寻常白衣来说是价高如山,不敢踏足,但楼中仍旧日日宾客如云,座无虚席。
兰京嘛,最不差有钱人。
徐篱山的酒就是在逢君欢订的,因此那三层朱漆华楼门前的迎客倌见到柳垂便熟稔地上前来,招呼道:“小哥今日来得早。”
“我家少爷来吃全鱼宴。”柳垂从怀中摸出七日前订好的牌子,递过去。
堂倌目光向后,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徐篱山,眼神惊动,“徐六公子烟霞色相,当真古画中人!”
这话徐篱山听多少次都不腻,笑了一声,柳垂便掏了块碎银子递给迎客倌,对方假装推拒,他便说:“千金难买我家少爷高兴。”
迎客倌便顺势把银子揣进了兜里,将牌子检查无误,侧身递给领路的堂倌,“二楼九号席,客两位。您二位里头请。”
徐篱山进入楼中,遥望珠帘香纱,人头攒动。甫一入席,就有人在屏风前头摇铃,说:“叨扰徐六公子,我家爷开了好酒,请您同饮。”
“那我便叨扰了。”徐篱山看向柳垂,眼神示意:你留下来继续吃!
柳垂不干,转头叫来堂倌,让他把这桌位置高价转出去。
徐篱山剜他一眼,“有好吃的都不享受,饿死吧!”
柳垂没说话,伸手将他推了出去。两人被小厮引到雅间门口,小厮和柳垂止步,徐篱山独自进门。
雅间酒香弥漫,闻之酥骨,徐篱山深吸一口,大剌剌地绕过屏风,笑道:“不知是哪位要款待我?”
他声音清润,在这满室酒香中听着别有风味。
圆桌坐了两人,其中一个文弱书生样的年轻男人搁下酒杯,抬头扫了徐篱山一眼,目光微动,随后呵了一声,也不搭理徐篱山,先转头与身旁的蓝袍公子说笑:“爷,这徐六公子当真如传闻那般,绝色之姿啊!”
蓝袍公子正要开口,已被徐篱山抢先,“就是你要款待我?”
年轻男人直勾勾地盯上徐篱山的脸,摇头说:“徐六公子高看,方某也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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