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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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进入出云峰的时候,余菓菓还在床前守着昏迷的谢无祭,她察觉到生人的气息,浑身一震,走到门口,凶巴巴地看着来人。
黝黑如墨的夜色中,白衣人信步而来,他立在院中,院内的烛火映着层叠的白袍,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余菓菓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势强于胡霍不是一星半点,便直直地堵在门口,圆润的杏眸中充满了戒备,诘问出声:“你是谁?你也是来伤害阿祭的吗?”
季云敛去气势,上前两步,眉眼柔和地回她:“姑娘不必紧张,我名季云,是阿祭的大师兄,我不会伤害他的。”
余菓菓半信半疑地瞅着他,脚下却不肯移动半步,见他靠近,如拱起背部的小兽,伸出锋利的小爪子,“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停住脚步,好看的薄唇逸出一抹笑,“据我所知,阿祭师弟此刻身受重伤,可对?你若信我,我能替他治伤。”
他态度诚挚,余菓菓迟疑了,加上谢无祭还在昏迷中,她也不会治愈术法,确实很急,“你说话当真?不会骗我?”
小锅精纠结了,眼前这个自称大师兄的凡人也长得很是顺眼,她可以相信他吗?
季云抬手掐一个治愈之术于掌心,缓缓送至她身边。
余菓菓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生机之力,双眼放光,让了开,“那、那阿祭的大师兄,你快进来替他看看。”
两人进屋后,季云以神识探查谢无祭的全身,发现他的灵根还在,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姑娘放心,师弟只是受了皮肉伤,因失血过多力竭而昏了过去。”
他很快就用治愈术法治好了谢无祭的外伤,并喂了他一颗回灵丹,将他唤醒。
谢无祭睫毛轻颤,睁开了双眸,见到季云显得十分意外,他强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见过大师兄。”
谢无祭不但伤好了人也醒了过来,余菓菓对季云彻底放下了防备,欢呼雀跃挤到床边,“阿祭,你醒了。”
“嗯。”谢无祭见她一脸忧心,安抚性地笑笑,又转向季云,神色肃穆“大师兄亲自来出云峰,可是有什么事?”
季云从怀中拿出那卷敕令递给他,语调温润,“祁云长老的敕令,唤你们去执法堂。”
每位长老十年内只可发布三道敕令,一般不会随意发出。而收到的内门弟子必须接下,违令者直接废去修为逐出青云宗。
谢无祭接过后,摩搓着敕令上的金纹沉默半晌,哑声回道:“我知道了……”
“师弟伤重未愈,我送你们一道过去。”他的坦然接受让季云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那便……有劳大师兄了。”谢无祭抿了抿唇,翻身下床,向门外走去。
“哎?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里啊?”余菓菓赶紧跟上他,好奇地问他,全然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暗流。
谢无祭带她上了仙鹤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所去之地你不必管,等会你就跟在我身边,不要多话,我会护着你。”若是此行凶多吉少,他会用师尊留下的玉佩护她周全,也算全了她今日相护之恩。
余菓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主峰,执法堂。
堂内上首已然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面色不善,但身上的气息不稳。
谢无祭和季云向他拱手行礼,“见过祁云长老。”
祁云和颜悦色地请季云去一边就坐,转向谢无祭时,冷哼一声,“阿祭,你盗取活脉丹拒不受罚,现下还伙同外人毁坏同门佩剑,你可知罪!”他这些年耗费精力收集灵植,才练出这么一颗,准备进阶大乘所用。
更何况,近日修为出了差错,险些走火入魔,他本就怀疑有人盯上了丹峰,做了手脚……
祁云身上迫人的气势压向谢无祭,后者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强撑着单膝跪下,语调却不卑不亢,沉声回应:“那日弟子已交代清楚,弟子去丹峰是为了领取未发的月例丹药,有药册记录为证,盗取丹药之罪弟子不认。至于毁坏同门佩剑一事,实乃事出有因,胡霍意图害菓菓性命,她不得不为之。”
“一派胡言!我何时要害她的性命,还请长老明鉴。”一旁的胡霍坐不住了,跳出来撇清自己,一双眼喷火似地瞪着谢无祭,内门弟子无端害人性命是要被逐出青云宗的!
祁云阴鸷的眸子扫过谢无祭和余菓菓,显然丝毫不信他的说辞,冷哼道,“也罢,你既然不认罪,那么本尊只能替你师父清理门户了。”无上仙尊是他师弟,自年幼天资过人,处处强于他,当年师尊有什么好的功法丹药都是先给无上。
五十年前无上入了大乘境,他呢?修炼半生堪堪只达渡劫中期,两相比之,他又嫉又恨!
如今他的修为滞涩,稍有不慎就要走火入魔,就盼着舒脉丹挽救!而舒脉丹被盗,证据处处指向他的弟子阿祭!
思及此,未免夜长梦多,祁云抽出自己的本命剑,带着万钧之势朝谢无祭内府之处刺去。
自己的修为若无法再进,那他就让无上的弟子此生只能做个废人!
谢无祭没想到祁云会突然出手,身形一闪,试图避开,然祁云身为渡劫大能,单单威压就死死控住了他和场内众弟子。
坐于一旁的季云,眸光一闪,没有动作。
余菓菓记着谢无祭的话,老老实实待在他身边,从进门便没说过一句话,一双杏眸直溜溜地盯着堂内局势。
见那个不顺眼的怪老头执剑刺向谢无祭时,她瞪大双眸,瞬间移动到谢无祭身前,挡住了那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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