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复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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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官场内部的关系错综复杂，犹如一张密集的蜘蛛网。然而，在这其中，杨洪昌的作用不可忽视。他的贡献具有双重性，一方面肯定了他在南山市委书记任上的工作成果，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对这个上访大户城市的官场现状的不满。尽管杨洪昌的功劳有目共睹，但他的错误却始终未能找到确凿的证据。因此，他得到了提拔，成为了省委副书记。而杨洪昌离开后，秦胥明便接任了他的职位，但他并未能接替杨洪昌成为南山市委书记，而是接手了李湘武的工作，成为了南山市的二把手。

对于许三啸来说，他并不需要深入了解这背后的种种复杂关系。当他听到宋毅这个名字时，他便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开着那辆廉价的国产长城吉普车，心中充满了坚定与信念，准备迎接未来的挑战。新上任的市长，尽管他的座驾略显老旧，但仍旧稳稳地驶离了第二招待所。一行人朝着南山市的城北区驶去，这是秦胥明昔日奋斗的地方，如今也是南山市汽车销售4S店云集的繁华地带。秦胥明重返故地，意在深入了解民情，而许三啸的目的则是选购一辆新车。

许三啸驾着车，秦胥明坐在副驾驶座上，他们穿梭在许三啸过去工作的地方——城北区，调查民生。两人在街上游荡了几个小时，看到的景象繁荣昌盛，忙忙碌碌。与九年前相比，这里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秦胥明不断发出赞叹之声，对眼前的繁华表示赞赏。

许三啸笑着说：“就像走马观花，即使是瘸腿的马或者没有鼻子的姑娘，只要放在马上，也能显得英俊美丽。”秦胥明点头同意，“这就是为什么严老师会推荐你来做这个向导官。”

接近中午时，许三啸在秦胥明的谦让下，选择了一家中等档次的餐厅用餐。菜品丰富，四菜一汤，荤素搭配。结账时，店家报价七十元。秦胥明认为价格合理，正准备付款，许三啸却抢先付了一百元，并没有让店家找零，而是开了一张二百元的发票交给了秦胥明。

秦胥明接过发票，匆匆看了一眼，并未太过在意，“虽然这种情况不太正常，但并非南山独有。”许三啸却提醒他：“你再仔细看看，重要的不是价格，而是发票本身。”他补充道：“这种现象到处都有，但这种发票只有南山才有。”

秦胥明仔细端详发票，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小心翼翼地将发票收进口袋。许三啸继续解释：“这种发票在虎啸山庄随处可见，南山市里其他高档餐厅也应该有。你作为前工商局长，应该比我更了解它的价值。”

秦胥明眉头紧皱，“难怪这里的饭菜价格如此公道，原来他们都是这样交税的。”许三啸表示：“我在虎啸村住了十年，但很少来市里，平时只是听听新闻，看看报纸。我也是在经营虎啸山庄后才知道这件事。据我所知，这种发票只在餐饮行业通用，虽然经营者通过这种方式少交了一部分税，但大部分钱都被卖发票的人拿走了。这种发票只能在南山市报销，通常只有了解内情，有机会公款吃喝的本地官员才会这么做。”秦胥明的眉头紧锁，他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最终受损的还是我们的国家！这些人难道就不受税务部门的监管吗？”

许三啸的神色有些严肃，他回应道：“当然查！每次查到后都会重重处罚，但结果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抓到的只是些何问小虾，听说都是那些不听话的商家。”

秦胥明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追问：“你是否清楚这些发票的源头？”

许三啸轻轻地笑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无奈：“我只是个小小的村长，住在虎啸村，怎么可能万事皆知呢？我所知道的，对你来说有价值的东西，也就这些了。如果不是因为虎啸山庄，我或许也不会知道这些猫腻。”

秦胥明的心情明显沉重了许多，他不再有继续游览的兴致。许三啸提议：“那我们去买辆车，然后回我的猫窝吧。”

天色渐渐暗下来，许三啸驾驶的长城吉普和秦胥明亲自驾驶的奥迪A6一同驶入了虎啸村。许三啸邀请秦胥明下车，将他带到了山庄中装修最为豪华的度假屋。秦胥明的到来并没有在虎啸村引起太大的关注，村民们都知道许三啸喜欢交朋友，常有客人来访，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沿着平整的山路，他们来到了猎园。秦胥明四处张望，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进入度假屋后，他坐在价值不菲的红木沙发上，品尝着米条儿泡制的山中绿茶。他赞不绝口：“好茶！这是用二道汤的手法泡制的雪沫新芽，这手艺足以登上会贤楼去斗茶了。”

许三啸谦虚地笑了笑：“她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粗笨丫头，这泡茶的本事还是我逼着她学的。”

米条儿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官员，显得有些紧张。她放下茶盘，轻声说了一句“你们聊”，然后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秦胥明和许三啸两个人。秦胥明感慨地看着窗外的南山市：“南山市的变化真是太大了。”他靠在沙发上，继续赞叹道：“杨洪昌不愧是能吏啊！”

许三啸故意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其实这都是得益于这些年西部大开发的政策得力。”

秦胥明微微一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深的思索。在对话中，许三啸试图通过贬低对手来掩盖他对于南山市连续数年增长率的困惑。他质疑西部大开发的政策是否真的惠及了其他城市。然而，秦胥明却不认同他的观点。他认为，尽管许三啸对时政有所了解，但他的视野仍然有限。他的大多数信息来源都是新闻和报纸，以及街头的民间常委会，这些对于真正的政坛格局来说，显然是不够深入的。

许三啸试图转移话题，邀请秦胥明评价他的虎啸山庄，并希望他留下墨宝。秦胥明以幽默的方式回应了他的请求，然后开始了对虎啸山庄的评价。他赞扬了山庄的理念、项目和管理模式，同时也指出了许三啸并没有完全投入到山庄的经营中。

许三啸则以乐观的态度回应了秦胥明的评价，将其视为对自已能力的肯定和对未来的鞭策。然而，秦胥明却直截了当地指出了他的问题。他认为，许三啸过于关注进入体制的问题，而忽视了对虎啸山庄的全身心投入。他以吴东省的天下第一村和当年的大寨为例，说明了一个成功的项目可以对个人的未来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他希望许三啸能够专心于虎啸山庄的经营，而不是三心二意，只想着如何进入体制。现在，即使你设法潜入这庞大的体制之中，你是否真正认为自已能够有所作为，改变些什么？在这长长的队伍中，你是否真的能等到那颗属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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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问过自已，基础，那稳固的基础在哪里？没有坚实的基础，又怎能构建出高耸入云的大楼？你的基石是什么？是南山虎啸山庄，那声震天下的虎啸。若你不能将此处视为重心，即使我现在立即帮你解决了所有的体制问题，以我目前在南山市的资源和地位，我又能为你提供多少真正的助力？我给你的，对你来说，究竟是助力还是阻力？

秦胥明，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领导，他的话就像一根锋利的针，准确地刺中了问题的要害。许三啸在心里快速消化了他的话语，确实，他的话很有道理。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许三啸心想。但是，随着他与那些经常在山庄里出没的官场老手接触越来越多，他逐渐忘记了这个初衷。那些所谓的官场老手，他们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他们已经失去了进步的空间，只剩下利用手中的权力来贪图享受。不客气地说，他们就是被官场淘汰的失败者。虽然他们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他们传达出的情绪都是消极的，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在官场中，最能拿出手的还是那些实实在在的政绩。

第二天，秦胥明准备离开，他原本希望许三啸能开车送他回去。但许三啸借口山庄事务繁忙，坚持让他自已开车回去。他说：“这辆车是我借给你的，只是因为我们是师兄弟的关系。我相信，如果你需要一辆车，有很多人都会争先恐后地借给你，绝对不会轮到我这个小村长。你先把车开回去，等正式任命下来后，你有了专职司机和公车，我再去把车取回来。”

礼尚往来是华夏的民间传统，也是官场中必不可少的一课。送礼是一门艺术，送得好了可以事半功倍，送得不好反而可能适得其反。许三啸在这件事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虽然他决定要把这辆车送给秦胥明，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口。他的话点到为止，这样，无论秦胥明是接受还是拒绝，都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借还是送，只要他同意把车开走，那么，这就是他接受这份礼物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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