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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阔刚才说那三个字已经说得眼前黑,也不勉强自己,又轻微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坐着,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唐越泪千行,6阔想哭都没法哭,感觉自己像个植物人,但人家植物人至少没这么尴尬。
说实在的,6阔虽然一直做好了只好唐越活着自己随时去死的打算,但真的只是打算而已,他并没有那么一心求死,他还是很想好好活着跟唐越过日子的。用自己的命换唐越的命只是第二志愿,第一志愿是自己和唐越好好地在一起活着。
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一切都很好,他和唐越比以前更蜜里调油,这么好的时候怎么他妈的就突然来这么一茬呢?
第34章
6阔这么过了几天,一天比一天回光返照,医生还要勉强装傻安慰家属说这是6阔精神好了,但除了真傻的小之外没人真信。6阔唯一庆幸的是他妈和妹妹在国外,万里之外估计也没人特意通知她俩,否则他还得听他妈他妹妹哭天抢地二重奏。
唐越每天都在自说自话——6阔说句话老费劲了,只能唐越说——唐越说他问了唐棠,唐棠招供说了自拍导致穿越以及一睡着就穿来穿去。唐越终于知道了6阔为什么前段时间睡一觉起来就开始神经。
6阔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笑。
唐越也笑了,笑着笑着又想哭。
周末中午,唐棠终于过来了,看上去对6阔还是挺关心的,但6阔已经知道唐棠真正是怎么想的——至少从唐棠听到消息还能以复习为借口熬到周末放假才过来,就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以前6阔都觉得唐棠纯属小孩的闹腾吃醋,后来就算是为了哥哥之死而怨恨6阔,这些都能理解,但是现在6阔不是这么想的,现在6阔现,唐棠是真的想要自己去死。
他没把这件事跟唐越说,说不出口,也不想说。事情已经这样了,说穿了大家都没意思。
唐越见唐棠在,就抽空去把这几天的费用给交了,医院里天天人满为患,这年头又没后世那么便捷能手机搞定,得排很久的队。
唐越出去之后,唐棠的脸色就变了。
6阔心想自己看来是真要死了,唐棠装都懒得装,也不怕自己还有告状的力气。
唐棠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从别人送的水果篮里挑了个橘子剥皮,嘴角挂着笑。
6阔很缓慢地说话:“至少让我死明白点。”
唐棠有点惊讶地咬着一瓣橘子,说:“我还以为你说不了话了。”
6阔能说话,只是一直没说,因为不知道能对唐越说什么,对其他人又无话可说。
唐棠吃下橘子,眨了眨眼睛:“没什么明不明白,又不是我杀了你。”
6阔沉默地看着他。
唐棠去门口看了看,很谨慎地把门关好,这才回来,多少有点得意,说:“我只是做个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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