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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龙偷着乐,听到电话那边有声音,才说:“祖宗,汀爷在沙田马场。”
“还有边个?……澳门何……何,何立源,对,何立源。”
“阿粒姐在边上啦。”
丧龙看到坐在贵宾区的钟霓突然站起来,趴在护栏上,不知看到了什么,灿烂一笑,身后绅士同是如此。他愣了愣,鬼使神差地讲madam钟今日好靓,笑起来更靓。
那边默住。
丧龙都以为电话挂了,喊了几声,“祖宗?”
“盯好何立源,暂时别让他回澳门,找个可靠的兄弟,带他来见我。”
“我知。”
正要挂电话,那边人忽然问:“她做乜?”
她?他?谁?汀爷?还是谁?
“你讲边个?”(边个:谁)
“钟霓。”
丧龙恍然大悟,露出皓白牙齿,“哦~madam钟啊,好似拍拖,身边有靓仔——”
——啪嗒。
电话挂了。
☆、oo5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被人缠住的差佬这会儿终于得空,傅时津也挂断电话,转身朝洗手间方向过去,负责监视他的那人立时紧跟上,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没回头,声音不冷不淡:“这么喜欢跟,不如彻底一点,进来?”
穿着便服的差佬站定,表情讪讪,踌躇片刻,退远了。
进了洗手间,他一脚踢开里面还有人的厕间门,里面蹲厕的人杯吓了一跳,正要作时,傅时津单脚踢向下一个厕间门,门被踢得震颤,没人,但够吓到旁人。
那人急忙忙拉上裤子,这男人面相太凶,惹不起惹不起,那一脚若是踢到别的地方,必然完蛋。
傅时津反锁上洗手间门,用力推开洗手间的窗户,窗台缝隙里有烂了的烟蒂,混在窗户的铁锈中,无人清理。
他靠着洗手池,身后是一面镜子,镜面斑斑迹迹的,好脏。镜中的背影宽阔却单薄。
他抬腕,看了眼腕表,目光却定在腕表旁的圈上。圈有些旧了,松紧程度不如开始那般紧了。
他拉住圈——松开——弹回,手腕间皮肤被打得隐隐麻。
烟瘾犯了,浑身骨血都在疯狂跟他叫嚣。他捂住嘴,仿佛是回到前不久,钟霓在他掌心留下的温郁还未散去,如烙印。
烟龄过十年,仅靠半年时间,根本无法彻底戒除,连简单的小戒都难以做到,犹如吸食丸仔。
他想起钟霓柔软的唇。
还有她给予的抚摸。
也许是想得太多,愈渴望,便愈烦躁。他用力抹脸,转过身,对上镜面。镜子里的人,面容削瘦,似是他,又不是他。他不认识镜中的人,也不想认识。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用毅力缓解烟瘾带来的痛楚与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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