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北雁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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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砚清将手上的纸展开,打眼一瞧,纸上的小字整整齐齐,也并不是紧急情况下的慌乱之作,明显是字迹的主人特意放血写的血书。
等看清了纸上的内容,她的眼皮开始突突地跳。
这案子牵扯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这会儿竟还有了第三个?
满满一张纸,写的全是齐珩昱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罪行”,想来是预备要参他一本的。
在此之前,皇帝就算怀疑此案是齐珩昱所为,也仅仅是因他与安国公多年不和而起的猜测罢了。
但有了这张纸,性质就不一样了。
而且这张纸明显是安国公被刺死之前匆忙折叠好塞进笔架下的缝隙处的,刚巧印证了皇帝的想法:
安国公手握齐珩昱的罪证,在血书已成、即将上达天听之时被齐珩昱派来的人刺杀在书房,慌乱之中将血书藏了起来、留至今日。
这样一来齐珩昱哪里还能以锦衣卫使的身份自证清白,怕是已因证据确凿被收押待审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柳砚清在仵作敲门进来之前迅速将手上的血书折叠好塞进了袖子里,动作飞快地离开了那张书桌。
“柳姑娘,您要不要再去看看其他的房间?除安国公外,府里还有几房姨太太等,死状与安国公无异。”
仵作不是宫里的人,并不知道她的官衔,齐珩昱也没有特意在镇抚司说过她的身份,只吩咐了是协查,因而他称呼时,仍只叫她作姑娘。
柳砚
清回过神来,舔了舔几乎干裂的嘴唇,一副被这血腥的样子吓到的表情,带着歉意摆了摆手:
“既大同小异,也就不必多看了。我多少也已经了解了现场的情况,等大人回来自会询问我。咱们今儿就先走吧。”
等两人出了安国公府的大门,她又在岔路口停下了步子,借口说自己想起有些需要到胭脂铺子买的东西,请仵作先回镇抚司,她随后就到。
眼瞧着人点过头、自个儿朝着镇抚司的方向走去了,柳砚清才放下心来,拐进街角的一家胭脂铺。
一直藏在他们身后的寒鸦见状立马跟了上去,镇抚司的仵作知道她是谁,那位柳姑娘却从没见过她。
她只装作寻常前来闲逛的女子,谁知寒鸦前脚刚进门,柳砚清后脚就从胭脂铺的侧门出去了,两人都没注意到对方,等寒鸦发现自己跟丢了的时候,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甩掉了尾巴的柳砚清加紧脚步,一翻身上了胭脂铺后的矮墙,一路朝着北雁山走去,不断抄着小道儿,赶在午时之前上了山。
山顶上有一片桃林,眼下尚且光秃秃的,但掩藏不远处的房屋和大片的忍枯藤还是绰绰有余。
柳砚清轻车熟路地拨开桃树枝子往里走,视野慢慢开阔,直到看见嫣红的太阳柔和地停在乌蒙蒙的半空,一点点亮起来,放射出刺眼炫目的光芒。
屋子四周静得出奇,只有一个老者弯腰修剪忍枯藤的身影,
听见她跑久了不自觉的喘息声,他也回过头来,笑意盈盈。
——那老者正是前朝的神医,离国太医院院判,祁孝。
“你这丫头,不是已经进了宫得了官,不好好儿做自己的事,跑来山上干什么?若叫人瞧见了,咱们父女俩可就又要东躲西藏地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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