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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笑笑，挖了一大口飯送入口中。

「你很會做飯嗎？」她好奇地問。

6獻一開始是個讀書人，家大業大的，想必不用他做飯，後來去從戎，以他的身份，應該也不至於從火頭兵開始做起吧。

6獻撥了撥炭，回憶道：「剛進軍營的時候，我也是從小兵當起的，那個時候年紀小，經常吃不飽，軍營里的規矩也不太嚴，晚上就和同一個軍帳的幾個人一起出去打獵，有兔子就摸兔子，沒有兔子就找條河叉魚，就地生火烤了吃。」

烤肉和烤魚啊。

「好吃嗎？」

6獻失笑：「鹽都沒有，怎麼可能好吃，腥得很，吃了一段時間實在受不了，打下下一座城的時候去弄了點鹽巴回來，再抹點野果子，勉強吃下去。」

程素頓覺食不知味，雖然她早就猜到6獻或許吃過不少苦，但真聽他說起來還是覺得心裡脹脹的。

6獻見她吃飯的度慢了下來，便立刻跳過這一段：「後來立了功，被提拔當百夫長，千夫長，伙食是好了，可軍營里的廚子哪有什麼手藝可言，為了吃得好一點，就自己研究這個了，說不上好，只會做家常菜式。」

程素品味出他話里未點明的安慰意圖，心中一暖。

「你現在不能吃東西嗎？」

自從6獻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後，程素就再也沒見過他吃東西了。

6獻被她問得一愣：「沒必要吃，我不會餓，之前吃東西也只是為了掩蓋真實身份，避免你們起疑。」

「那就是可以吃的意思是吧？」程素夾起一塊肉，送到6獻嘴邊，「我們一起吃，你裝了這麼多，我自己一個人怎麼吃得完。」

6獻有些不適應地往後躲了躲，程素的筷子很快追了上去：「吃呀，涼了就不好吃了，不能浪費。」

見她一臉期待，6獻這才微微偏頭，張口吞下那塊肉，仔細咀嚼。

程素歪著腦袋看他。6獻吃飯時的禮儀很好，不吧唧嘴，細嚼慢咽，目光微垂，即便面無表情，也不難看出他對食物的珍惜和認真。

就著這幅畫面，程素狠狠吃了兩大口飯。

6獻再抬眼時，看見的就是一臉笑意的程素。

他的眼神頓時柔軟下來：「怎麼了，這麼開心。」

「嗯？」程素朝著他看過去，這才注意到自己忍不住揚起的嘴角，「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這樣和你一起說說話，挺開心的。」

沒有活僵的威脅，也不用再擔心他們還能不能從這裡離開，找回了消失的記憶，還接受了自己的特殊命格，此刻的程素只覺得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裡，都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從醒來一直到現在，她整個人都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樣，軟軟的，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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