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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鲜红的血液盈满了第二只碗,辛沐的脸已然变得无比苍白,便衬得唇上越嫣红。
那血放完,奴婢便递上了一小盅草药和一条白色的长绢。辛沐熟练地把药草敷在伤口处,然后用长绢绕在伤口上拴好。
奴婢们也无暇顾及他,都在看着元朵,辛沐便自己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
元朵喝完了这两碗血,从喉咙里出几声低吟,扭曲地挣扎了几下,又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许久之后,终于消停了下来。
痛苦的感觉一点点从身体之中消散,眼神也渐渐恢复了清明,元朵大喘着气,终于感觉自己再次活了过来。
奴婢给元朵擦了擦浑身的汗,他招招手便把奴婢们打走了,只留下赫尔安和辛沐。
元朵浑身脱力,仍旧躺着,但精神要好多了,开口道:“辛沐,过来让为父看看你。”
辛沐乖巧地上前,跪在了榻下。
元朵想伸手摸一下辛沐的头,但现在仍旧觉得体力不支,最终也没能抬起手来,只是虚弱地说:“辛苦你了。”
辛沐唇角微微露出一些笑容,道:“应该的。”
之后便安静了片刻,赫尔安开口道:“现在君上还需要休息,辛沐,你也先去休息吧,一会儿叫御医去你殿中看看,捡些补药来吃。多的我就不说了,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君上就好。”
辛沐行礼告辞,倒退着走了出去。
缪恩已在殿外等了许久,见辛沐出来,立即便迎了上去,他一把抓起辛沐的手臂,看着绑在上面的白绢,那心疼和难受的眼神丝毫藏不住。他想碰一下辛沐的伤口,又怕不小心给他碰疼了,于是就那么拿着他的手,许久都没有动作。
辛沐看见缪恩,便觉得手一点儿都不疼了,他并没有笑,眼中却有笑意,他看了缪恩一会儿,而后说:“君上没事了,大概休息一夜,明日就好了。”
缪恩眉头皱得越加深重,低声道:“你呢?这次可是又放了两碗血?”
“我也没事,已经习惯了。”辛沐并对此丝毫不在意,仰着头靠近缪恩,轻声说,“二哥,我已想好下一步怎么走了。”
缪恩还未回答,辛沐便靠近他的耳畔,道出了他下一子落子的位置,说完之后,辛沐便退了一步,歪着头看着缪恩,等着他的回答。
缪恩叹口气,点了下辛沐的额头,道:“这么想赢,我让你就是,别这么劳心劳力,早知道不与你比了。你且回去休息着,这下棋的事,日后再说。”
辛沐没有反驳,乖乖地接受缪恩安排的几个奴婢伺候,而后便转身,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说:“二哥只是怕输给我。”
缪恩轻笑一声,道:“是是是,你快回去吧。”
辛沐扬了扬下巴,终于老实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缪恩还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方才笑意盈盈的脸垮了下来,目光中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像是有万众苦恼困扰着他,好久之后,他轻叹一口气,推开了凌云殿的殿门,走进了进去。
于是这全程都被容华和至真给看到了。
趁着没人瞧见,至真便在容华的耳边小声说:“侯爷,我觉得有点不对啊,这个二王子对三王子,有点怪。”
容华没吭声,但在心里已经做下了结论。或许辛沐对缪恩的感情还不能确定,但缪恩对辛沐,那绝对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他眼中那些隐忍,想靠近又惶恐……只会是因为爱。
他们二人是兄弟,辛沐的身份又如此特殊,怕是缪恩想爱而不敢,心中一定满是苦涩。如此说来,这倒是一对苦命鸳鸯。
至真见容华不理他,便拉着容华的胳膊说:“侯爷,我说错了吗?”
“你没说错。”容华突然笑起来,满脸都是狡黠,而后又转身往自己的殿内走去。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了一小会儿,容华停住,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说,兄弟相-奸是不是这世上最无耻的勾当?”
至真附和道:“侯爷说得是。”
容华又笑,接着说:“那我可得做好事了,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才行。”
第8章
***
若说是有多喜欢辛沐,那倒是不至于,虽然他确实是生的极美,容华也想要他,但容华也不是尔及阿托那种会被美色迷了眼的蠢货,只不过容华这个人,性格相当恶劣,得不到的便会不甘心,日日夜夜都要想着。
尤其是在对方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情况下。
辛沐那人,并不是真的没有情绪,也并不是真的那般老气横秋,他也流露出少年人的天真与调皮,只不过不会是对着容华。容华为此十分不痛快,他不痛快了,也想给别人找些不痛快。
于是容华回了自己的小楼里,也不急着睡觉,又让至真给他伺候墨,一晚上都没休息,辛苦地画了几幅画。
第二日一早,便有奴婢来通知,说是昭月王已无大碍,准备在议政大殿正式接见容华,以及其他一些来朝拜的宾客。
自从元朵在昭月称王以后,便极力推行汉人的律法与制度,就连这王寨也改了样式,原本昭月王寨之中是没有议事大殿的,元朵专门辟出了一地,修建了一栋仿照大昇皇宫金銮殿的议事大殿。既保留了昭月的传统又不断地效仿着大6中最强的帝国,元朵高瞻远瞩,一心想要带领昭月摆脱这蛮夷与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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