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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发现他正望着她，但一跟她视线相遇，他就望一边去了。她小声说：&ldo;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do;他夸张地说：&ldo;wow，今天忘了看看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了。&rdo;他想了想，说，&ldo;那我来想几个ic吧。你们写的&lso;温柔&rso;，准备让我怎么个死法？&rdo;她急忙制止他：&ldo;现在别讲这个，不吉利‐‐。你回去后，还会不会跟着看？&rdo;&ldo;你老人家主笔，我老人家主角，还能不看？不过听说国内很多地方不能上《文学城》，要不你在《天涯》也贴一下吧。&rdo;&ldo;我会贴的。&rdo;她犹豫着说，&ldo;我‐‐还想把我们的故事写出来‐‐，如果你没意见的话‐‐&rdo;他扬了扬眉毛：&ldo;我们的故事？我们有什么故事？&rdo;她很伤心，但没显出来，淡淡地说：&ldo;可能对你来说，那‐‐算不上‐‐什么故事。&rdo;&ldo;故事，故事，就是故旧的事嘛，一个故事，只有到它完结了的时候，才好写出来。没有成为过去，怎么算得上故事呢？&rdo;&ldo;如果你觉得不好‐‐，那我就不写了。&rdo;&ldo;我没觉得不好，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想写就写吧。不过不要贴在原创坛子里了，那里的人看我的名字已经看腻了，就贴你博客里吧。&rdo;她看看时间不多了，抓紧时机问：&ldo;你这个职业逃犯再度潜逃，到底是在逃避谁？是不是网上有人在威胁你要自杀？&rdo;他望着斜对面什么地方说：&ldo;没那么危险‐‐&rdo;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里是一个书店，她想，他看着个书店干什么？是不是他约的人会在书店等他？她恳求说：&ldo;你都要走了，难道还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吗？开始以为你是因为好几个人在‐‐骚扰你，你才决定逃跑的，但是现在我们不是都‐‐tover你了吗？你为什么还是要走呢？&rdo;&ldo;只是一个综合考虑‐‐&rdo;&ldo;综合考虑，&rdo;艾米叹了口气，&ldo;你当年也是这样对我说的，八年了，还是拿这作为一个理由来糊弄我‐‐&rdo;他也学着她叹口气，然后说：&ldo;我当年说的是真话，现在还是真话，我从来没有糊弄过你。你总爱把我往复杂方面想，往高深方面想，往高雅方面想，其实我很简单，考虑问题非常不高深，也不高雅，满脑子是‐‐平庸和龌龊的东西‐‐&rdo;她饶有兴趣地说：&ldo;说说看，你有多么龌龊？&rdo;&ldo;太龌龊了，不能说，说了污染机场。&rdo;他转个话头，问，&ldo;你‐‐h州那边的工作定下来没有？&rdo;她没什么心思谈这些，简单地说：&ldo;定下来了，我已经办了opt，不去工作就浪费了。&rdo;她本来想告诉他，她准备边工作边做博士论文，争取半年内答辩，拿到英美文学博士学位就回国去，找个高校去当老师。但她怕她这样一说，又把他吓得躲起来了，她就把这一部分吞了回去。他问：&ldo;那‐‐有没有人帮你搬家？&rdo;&ldo;公司给了relocationfee，可以请人搬家。嗨，别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了，说点重要的吧。&rdo;他想了一下，问：&ldo;何塞没有再‐‐打搅你吧？&rdo;&ldo;没有，&rdo;她盯着他说，&ldo;算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回去后有‐‐什么打算？找个柴火妞，结婚生子，过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rdo;他呵呵笑起来：&ldo;柴火妞，正中下怀‐‐。我也想去做个柴火仔，白天在田里累个半死，回到家填饱肚子，倒头就睡‐‐&rdo;&ldo;倒头就睡？不跟柴火妞做人了？&rdo;&ldo;做，怎么不做呢？&rdo;他做个鬼脸，&ldo;黑灯瞎火地做‐‐&rdo;扩音器里开始叫登机了，艾米把那个试了几次都没敢问的问题提了出来：&ldo;你‐‐回去了会不会跟我联系？&rdo;他看着她，没说话，她知道他是不会跟她联系的了，伤心地说：&ldo;我知道你走了就不会跟我联系了，这一次，我是再也‐‐找不到你了‐‐&rdo;说着，就忍不住流下泪来。&ldo;艾米，&rdo;他轻声叫，&ldo;别这样，艾米，我‐‐，别哭了，让人看见笑话，我哪里有说不跟你联系？都是你自己在那里乱猜，我会跟你联系的，你不要哭了，听见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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