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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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张开嘴呼救,却在人森冷的注视中,嗓子像哑掉一般,再也嘶喊不出声。
针尖刺向皮肤的那一刻,钟衍疼得快要昏过去了,比贺泊尧标记自己的时候还要疼。
针头刺破皮肉生生扎进了骨头里,像是有人拿着刻刀凿开他的血肉,脖子上的青筋都痛得爆了起来。
钟衍拱起身子挣扎,纹身师按住了他,用警告的语气说:“别动,这块皮毁了还要重新找地方。”
按住他手脚的几人配合着,下手的力道更重,像是要将他手腕与脚腕生生折断一般。
钟衍转头,眼角噙着泪无力地望向那个身影,几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喃喃说了一句:“贺泊尧,我好痛。”
a1pha没有回头,站窗边逆光背对着他,肩头紧绷。
半晌,拿出烟在指间点燃、抽了一口,迈步离开卧室,消失在钟衍的视线当中。
第25章“阿衍没病,有病的人,是你”
钟衍夜里开始频繁地做梦,各种各样恐怖、诡异的梦。
有时候,会出现一个蒙面人拿着榔头把他的肋骨敲碎、用镊子一块块取出来。又有时候,钟衍会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那个蒙面人拿着刀,把自己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来,放进油锅里炸。
梦是虚晃的,梦里那种切身彻骨的痛感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钟衍。
夜半惊醒,钟衍顶着满头淋漓的大汗从床上坐起来,身旁尚有a1pha沉沉的呼吸声,周遭却是一片漆黑。
拖着、拽着他,仿佛要将他卷进无底的黑暗旋涡。
像轻飘飘的幽灵一样无声无息下了床,钟衍缓步走向浴室、打开头顶的灯。
锁骨凸起处的印记结成了痂,没有脱落之前,图样周围还泛着红肿,却依稀可见花蕊的秀色。
钟衍望着镜中的自己,眼底的茫然仿佛置身迷雾,又像是被千年寒冰冻结的湖面,激不起一丝的波澜。
这个纹身很招贺泊尧喜欢,时常抚着它欣赏,像是看到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那样,嘴里喃喃着感叹:“阿衍,你瞧这花,开得多美啊。”
它美么?
钟衍在心里面问自己。
它是贺泊尧在自己身上犯下罪孽的承托,是他对自己冰冷切残忍手段的具象,是自己失去的尊严与自由、被这个疯子嗜骨啖肉流出的血凝结出来的。
将所有的恨意咬在齿缝、紧握在指间,钟衍猩红着一双眼,对着镜子拿起了洗手台面上的剪刀。
他不要,不要贺泊尧,更不要这道刺目的铃兰花纹身留在自己身上。
贺泊尧越是从自己身上想要汲取些什么,自己便要将他所妄想的统统毁掉,永远不叫他如愿。
刀尖哆哆嗦嗦地接近,钟衍将自己的唇咬出一个血印,泪水顺着深陷的眼眶涌出来弥了视线。
不痛的,一点都不痛的。
会好的,很快就会好了。
他从未在一件事上如此地坚定过,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却像着了魔似的,对准自己的锁骨将剪刀扎了进去。
挑起那处纹身,将图案连着上面的肉生生剜了下来。
剪刀掉在地上的时候,钟衍笑了,笑得那样愉悦又满意。
血水顺着起伏的胸膛浸湿了前襟,钟衍却仿佛丧失了一切感知,感觉不到痛、也听不见耳旁呼唤自己的声音。
跌落到迎来的怀抱中,终于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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