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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这句话整的云里雾里,不等我疑问,他继续说道:
“院长不让我们上天台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你知道的,这里很多人都是跟世界格格不入的,我们无论是先天或者后天缺陷,都是被抛弃被强制性优胜劣汰的产物,
所以很多人为了逃脱永夜,会选择一些极端的方式,比如从五楼跳下去,摔的脑浆迸裂,不管是不是出于他们自身意志选择,况且那里之前……”
声音戛然而止,我看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追问着:“那里之前怎么了?你知道些什么是吧。”
他对我追问的事闭口不谈,翻身缩在了被子里,背对着我。
我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很久,所以一定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也顾不得有多冷了,我光着膀子就下了床,坐在了他的床边。
“顾格,看着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很确定我看见天台上有具尸体,那不是一束枯萎的花一棵常人看来轻贱的草,那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顾格貌似并不打算搭理我,半个脑袋都捂进了被子里,依旧背对着我,也不作声。
冷空气冻的我直打颤,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又伸手推了推他,依旧是不搭理我。
“哼,狗鸡自闭症,”我自讨没的起身钻到了自己的床位里,心里还是在埋怨他的,埋怨他的冷血,在为数不多的脑袋清醒的人当中,我没想到顾格却宁愿当个糊涂蛋。
我朝着他背对着我的背影比了个国际手势,随后也耍小孩子脾气似的背过了身。
“你说你是为了躲避你父亲才来的精神病院,但是吴真,不管你有病或者没病,既然来到了这里,穿上了这些行头,你就是个无人问津,不用顾忌那么多的精神病患者,为了你自己,就当做什么也没看到过,什么也不要去好奇吧。”
顾格的声音闯入耳中,对于他的话,我选择沉默。
他说的有道理,即使是没病,只要到了这里,背上了这个衔称,我就是这当中的一员,理论规则上我不用顾虑那么多,但作为一个假患,一个血气方刚的二十三四的社会主义上进青年,我没法对这事置之不顾。
也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秉承着道德升恢人性永存的心,我不会去选择当一个傻子。
或许做不到伸张正义,但至少我要找到那具尸体。
我默默攥紧了被子中的双手,外面暮色更深了,映衬的狭窄的房间更是死气沉沉的昏暗。
依旧风大,也依旧的冷,走廊上传来护士长预示患者睡觉的手铃声。
鼻子堵住了,所以我用嘴巴出着气,冷空气让我嘴巴干,很不好受,但这也让我在昏昏沉沉的头疼中保留着一丝清醒。
因为没有手机和手表,我不知道到了什么点了,但听到顾格匀称的呼吸声后,我强撑困意,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因为过于怕冷,所以我再度把被子裹在了身上。
走廊外,护士长已经查完了第三次房,因为是两小时一查,第一次查房是八点半,也就是睡觉的时间,所以我推测出,此时应该是午夜十二点临近一点的样子。
我猫着身子摸索着出了房门,轻轻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微微松了口气。
走廊上因为停电而黑灯瞎火,之前把手电落在天台上了,所以在这静的只剩呼呼作响的风声的黑暗中,我不由的觉得后背麻。
之所以摸黑起身,我是想去确认五楼天台上门上的锁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一样落了层灰,不像是有人动过的痕迹。
但我并没有牟起个头就抹黑往上冲,我又不傻。
先抹黑到了隔壁曹行和他病友住的寝室里,我在房间里摸索了起来,听着二人此起彼伏的鼾声,我也没那么紧张了,毕竟生怕一个傻子一个抑郁症在黑灯瞎火的时候看到我这个黑影而被吓的惊声尖叫。
因为之前来他俩的房间串过门,所以我大概知道他们把护士配备的手电筒放在哪儿了。
来到床头柜前,我小心翼翼的蹲下身,裹着被子行动有些不便,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脚趾抓地的打开着床头柜,生怕出的声响大了吵醒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特别是曹行,这巨婴的睡眠贼潜。
好不容易打开了床头柜,我一眼就看到了孤零零躺在那里的手电筒,谢天谢地的拜了拜,拿起手电,弓着身子猫腰出了他们的寝室,临走的时候忽然父爱泛滥,把踢被子的曹行捂严实了。
停了电监控用不了,这也省了我不少事,确认护士长不在后,我踮着步子往五楼走去,将手电筒捂在被角处,只留了一丝光照路。
一口气爬到五楼,恐惧感也渐渐窜上头——毕竟我三天前还在这里看到过一个死人。
五楼本来就没住人,这样一来,我好像更加害怕了,心跳声也要刺破胸腔似的。
心里默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鼓起勇气朝着走廊尽头的天台走去,临近才觉,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果然上着锁!
我快步走上去,那把铁锁连着门栓的距离,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镶着蜘蛛网!锁面上有一层灰,丝毫不像是有人动过的痕迹。
浑身血液开始倒流,我明明深刻的记得三天前的那个暴雨天,这扇门明明还开着……我明明看到杂物堆里有具尸体…
我晃动着门锁,确认打不开,去阳台也就这一道门我不可能记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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